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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实现很多这样风格的房子,“增加它的美丽”。此后,中国的报刊又陆续刊登许多介绍现代主义理论的文章和译著,并引发中国建筑师们对中国建筑何去何从的热烈讨论。31
1935年11月,梁思成以《建筑设计参考图集序》(以下简称《序》)一文32,为这场讨论提供了一个深具历史意识的分析。梁文通过对西方和中国建筑史的宏观阐述,构筑起当下崛起的国际式与历史悠久的中国建筑之间的关系,是一篇极重要的文献,值得细读。
梁文在开头说,建筑之始,只起庇护所作用,本没有固定形式,更无所谓派系。逐渐地,一系列古代建筑,如埃及、巴比伦、伊琴、美洲、中国等各系建筑出现,是“被环境所逼出来”。这环境包括“当时彼地的人情风俗,政治经济的情形,气候及物产材料之供给,和匠人对于力学之智识,技术之巧拙”等各种复杂因素,以及它与邻近文化系统交流受到的影响。在公元3到15世纪间,西方建筑在希腊—罗马嫡系遗传下,加上政治、宗教、地理和气候的影响,产生了早期基督教、拜占庭、罗马风和哥特式等建筑。这些派系、风格都是今日史家对当年建筑形式的归类,而当时的匠师实际上是在一种集体的、无意识的状态中工作的。梁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每人在那不可避免的环境影响中工作,犹如大海扁舟,随风飘荡,他们在文化的大海里飘到何经何纬,是他们自己所绝对不知道的。”33
第27节:
是欧洲文艺复兴催生了主体型建筑师,以及他们对建筑形式的自觉意识和历史意识:
那时建筑界的复兴运动均以罗马古式为蓝本;建筑师所采取的形式,是他们自动要采取的;虽然在广义上说,也是环境的影响,但是他们对于自己的行为有一种自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的创作与祖先遗产间的关系,他们不是盲目的漂泊者。这运动渐渐传遍欧陆,虽然到各时各地各有特征,但在同一总动力之下,这运动竟澎湃了四百余年。34
换句话说,在梁看来,欧洲文艺复兴所带来的建筑师们对建筑形式的自觉,以及对个人创作与历史遗产之间关系的自觉,是广义上建筑“现代性”的起源。这一点是当时西方历史主义史学观中的共识。比如,梁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系的导师克瑞(PaulPhilipeCret)在1923年的《现代建筑》(“ModernArchitecture”)一文中,就仔细区分“现代建筑”与“现代主义建筑”的不同:前者有更广泛的历史文化定义,它源于文艺复兴,建筑师开始得以重拾古典文化遗产,在保持文化连续性的同时,不停容纳现代社会中的新功能和建造体系;后者专指1920年代在欧洲崛起的一种建筑流派。35
梁思成接下来论述到19世纪,考古学、照相术的发明使得希腊、罗马、中世纪、文艺复兴等各种样式广泛传播,促成“欧洲建筑界竟以抄袭各派作风为能事,甚至有专以某派为其设计图案之专门样式者”。我在后面一章会提到,这实际上是历史主义导致文化相对主义思潮,再与建筑师们日渐丰富的历史知识和多元化品味结合,形成的折衷主义设计文化。1923年,这种状态,在捍卫布杂36的克瑞看来,是积极的,它代表着一种文化连续性。但在1920—1930年代现代主义运动的旗手们如柯布西耶、基迪恩(SigfriedGiedion)和希区柯克眼中,则是一种迷失,一种所谓的“历史主义危机”。显然,1935年的梁思成,其立场已经明显站在现代主义这一边。
梁接下来笔锋一转,开始概述中国建筑史。他重申中国建筑是独立、稳定的体系,虽经数千年朝代更替,其基本原则是连贯的。数千年来中国的匠师们,从没有成为现代意义上的主体建筑师:“在他们自己的潮流内顺流而下,如同欧洲中世纪的匠师们一样,对于他们自己及他们的作品都没有一种自觉。”而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文化在屡次屈辱于西方坚船利炮后,失去自信。从帝王到通商口岸的人们,都“盲目的被卷到洋式的波涛里去”。到1910年代中期,中国文化曾出现一定复兴迹象,一些外国建筑师设计“中国式新建筑物”,其“通病则全在对于中国建筑权衡结构缺乏基本的认识的一点上”。即使吕彦直的中山陵,“除去外表上仿佛为中国的形式外,他对于中国旧法,无论在布局,构架,或详部上,实在缺乏了解,以至在权衡比例上有种种显著的错误”。总之,梁认为他当代的中国建筑师,即使开始出现探索中国建筑的形式自觉和历史意识,却仍缺乏坚实的传统建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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