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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一起生，一起死，一起淡看人间雪飞花落，一起品尝清酒浓茶，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幸福。

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四肢百骸的感觉慢慢失去，整个人又回到当初沉睡在冥河中的那种感觉里。白凤隐无从断定自己已经死了，还是即将死去，无数曾经牵挂在意的事情、人们、言语、记忆，走马灯一样在脑中闪现。

她忽然又想到那时在巫族圣殿里，他宁愿与她殉情而死的决绝。

是啊，那么多次危机险境，他们从来不会放弃彼此，更不会抛弃对方，如果没有生路可走，那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与对方一同死去。

就连她自己不也笃定地对容萧寂说过吗？如果不能挽回容定尘，那么她甘愿杀了他，然后再死在他身边，一同去往碧落黄泉。

可事实上呢？

他和她，谁都不愿对方死去。

若是有最后一线生机，他们都希望对方能够活下去，代替自己行走在温暖的阳世间，寻找另一断幸福姻缘。

因为不舍，因为挚爱情深，因为这份情并非自私的独占，因为比起自己，更重要的总是对方。

而今，总算给了她一个成全他的机会。

她不在了，那就让爱她不亚于自己的傅温娘陪他走过之后岁月吧，毕竟那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深爱着他，愿为他付出一切。只是不知道她又能活多久……倘若连傅温娘也陪不了他多久就要撒手人寰，那时的他，还有谁能来悉心照顾，能够暖起他的心，能够陪他走完后半生？

不想死……

不想就这样死去……

想要陪着他，想要给他想要的生活，想要一家三口共享天伦……

意识在不甘之中慢慢沉沦，消失。

这里，就是终结吗？

一水之隔，也许就是三生七世的再不相见，是余生再无活着意义的残念。

容定尘呆呆跪在洞口，眼看着那抹白色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心里最重要的某一处，终于轰地一声彻底崩塌。

她走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湿漉漉的手掌缓缓深入水中，捞起断口整齐的腰带，容定尘忽然发出一阵嘶哑低沉的笑声。

那笑声绝望，仓皇，悲凉入骨。

而后，陡然一声痛苦嘶吼拔地而起，一阵阵回荡，撕心裂肺。

整座凶山，仿佛都被悲伤尽染。

“你们啊，非要逼我现身吗？这凶山，我本不想再来的。”

空冥之中，有谁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第五卷　祸兮·世难平　第469章　神魔聚

掌中断掉的腰带传来令人绝望的信息，重归平静的石室入水口更是直接无情地宣告了某种执念的消殒，世间一切对容定尘来说似乎都不重要了。

那片刻时光，他脑海中是彻头彻尾的空白，只余悲怆。

而那一声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缥缈叹息，蓦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没来由地，突然生出几分希望。

他忽然想起，白凤隐还有一位守护者。

一位比他更加强大，更尽职的守护者。

同样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苍老声音发出一声嗤笑，似是在回答刚才的问话：“百年不见，你已成魔，却还是放不下自己的族人吗？不愧是执念化魔啊，莲华。”

“血脉相连的后代，如何说放下就放下？再说，这孩子很像我，自然不忍心看她出事。”

“的确有七八分相像，只是比你更傻啊！”

“我等最不愿接待你们巫族访客，每一次都要惹出不小麻烦。这次连你都亲自出现，只怕我等又要头疼一番了。”

“莲华，你又不是不懂凶山的规矩，怎么非得让我等为难？同为仙魔，未免相煎太急。”

“没办法的事。我答应过那孩子，一定会保护她。”

不同声音之间的交谈，似乎全然不在意容定尘的存在。容定尘听到莲华的名字时心情平缓虚多，这才平静下来观察四周。

他所在的地方平坦广阔，地面由整块纯黑色曜石打磨而成，光滑得可以看见自己倒影；在他头上是一片朗朗晴空，山岚雾气就在周围萦绕，似真似幻；放眼望去，周围没有更高的山峰，只有远处一层层重峦起伏，远山如黛。

这里显然是一座山的制高点，也就是……凶山之巅。

容定尘也曾想象过凶山之颠的模样，或是如同异族邪教那样冰冷而诡异，或是如朝堂一样庄严肃穆，却怎么也没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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