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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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了折子才又忙不迭地追去主子的脚步。
出了宣政堂,拓跋濬连伞也不打,直接快步转入后殿,门嘎吱推了开,后殿暖炉中正燃着青烟,绕过烟雾团团,他挑起帘子,正见广德殿前面的一个守卫公公浑身滴着雨水跪在一角。拓跋濬猛得看去他,并没有出声。
那公公哆哆嗦嗦道:“要是能劝回去,早就回去了。就那么站着,似是中了魔障。”
拓跋濬神色未动,脚下步子稍顿后,仍是坐回书案前,抬眼看去正抱着折子不知进退的崇之冷道:“还不把章本堆上来。”
崇之应声走过来,于案上一本本码好,看得拓跋濬有几分满意:“你这是打哪学来的?”
崇之随着笑笑,轻言:“后院那位娘娘。”说着只觉拓跋濬脸色不善,于是改口道,“钦。。。。。。钦安院夫人。上次您不是在那位园子里睡了一宿,奴才早上去收折子时,见是这样一本本码着摆好。看着齐整您批着也顺手。”
拓跋濬默不作声地提了笔,崇之小心谨慎地闭了嘴,退下身来,听得身后传来的声音极轻——“你去看看,若劝不回,便命人顶个伞去。”
风中的雨格外涩,雨中的风格外寒。
单衣紧紧贴在前胸后背,冯善伊渐有些支撑不住,又困又冷又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儿抽了如何杵了这地方来,待到意识清醒后,前殿周遭的廊中已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宫人,俱是指指点点暗中揣测。冯善伊琢磨自己若是这时候灰溜溜地回去,脸面保不全,只是站又能站到何时。于是只得暗中发力指望自己晕过去,或者再挺到膝盖支撑不住时她便两眼一闭装死过去,她便不信拓跋濬真能让她死在他殿前好脏了他的园子。她若真死了这一处,也必是化作厉鬼哭鸣,骇得他再不敢来前殿。
远处得了消息的方妈正牵了小雹子跑来,小雹子披着斗篷冲来一把环抱住冯善伊腿脚:“娘你怎么了?雹子醒来就不见姐姐,你跑这来玩什么呢?”
冯善伊叹了口气,捧着雹子小脸笑:“娘没事,娘一会儿就晕。”
“我娘要晕了,你们来救救她!”雹子一听她这样说,忙扬了声来向四处求救。
冯善伊听罢,只能翻着白眼对天哀叹:“你喊得为娘我不得不晕了。”
前殿廊上忽而列出一队人,众人簇拥着大腹便便的李婳妹而来,硕大的雨伞和斗篷将她遮盖得严实,这不好的天气,她是本不该出来,只听得宫人传言钦安院中了魔障才无论如何要玄英领了自己来。如今见得冯善伊当立雨中,浑然浇得狼狈,空喊了声“姐姐”,便楚楚落下泪来。
胡笳汉歌 云中篇十四 昏倒正中
“姐姐如何成了这个模样,竟没有人来劝过吗?”李婳妹将冯善伊僵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捂着,泪哗哗地落。她从来心地软,这疼人的景状从前没见过,初见识也扛不过。
“劝了,不理咱家。”一个老公公摇头叹气连连怨道。
李婳妹拿帕子擦了擦冯善伊的脸:“姐姐你说个话,是难过,还是脑子混沌着。是要叫太医啊,还是叫什么人来。”
雹子一挥热泪,扯着李婳妹裙摆:“我娘亲这是疯了,中邪了。”
冯善伊咽了咽灼痛的喉咙,额上又滚下水来,不是泪也不是雨,是冷汗。她这回是真撑不住了,勉力道:“你们都躲开点。”
围在周遭的众人忙散开,尤其是小雹子连拉着李婳妹跳了几步之外,哭腔极重道:“娘亲是被鬼婆婆附体要发威了。”
“都让开。”冯善伊膝间打抖,整个人失了重心,“我要倒了。”言罢,身子随着风势便朝前倾了下去。先是膝盖弯下跪地,“嘎”一声,疼痛似同骨筋断裂,硬生生疼出几滴泪。身子自前左侧载去,即将迎来闷头摔的惨痛后果,猛一只月白色的袖笼探来撑住她下坠的重心。。。。。。
雨中碎梨沾染落了月白色的袖口,山水纹绣针脚细密,本是揣在袖中的奏折洒了一地,皆由雨水染湿了字迹。冯善伊有一瞬间的失神,记忆中最后最后的拓跋余,恰也穿着这一身月白色的朝服。
身后众人连连跪地,山呼天子万岁。似乎拓跋余生前,还没有享受过这么高的待遇,如此惊天撼地的山呼声。她在这些嘈杂刺耳的声音中由拓跋濬抱起,他颈间的气味,还是那一日雨夜淡淡的墨香,只是今日更浓更重。
“你有种。”她闭了眼睛,浑浑噩噩倒了他肩头,不等她跌个面目全非,是定不会伸出援手,宁肯远远观望,也不愿脏了自己的手。拓跋濬,你果真有种,不是一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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