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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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火车站，便是沈长生也有点懵——他也没有来过省城呀。

不过路是长在嘴上的，只要肯去打听，出远门也不是多可怕的事情。

他看了看天色，今天必定是赶不及去省人民医院了，倒不如在医院附近落脚，明天一早好去挂号。

他对王雪梅说：“你在这等我，我去问问路。”

王雪梅紧了紧手里的小石头，然后找了个背风的位置站好，又把包袱也往身前凑了凑。

“大妹子，还不走？你亲戚还没来接呢？”同个车厢的老大妈凑过来问。

车厢上闲聊的时候，王雪梅留了个心眼说是带着娃来走亲戚的。

现在男人不在身边，这大妈又一个劲地往她身边凑，王雪梅直觉就觉得不对劲，她拢了拢小石头的襁褓，往后退了小半步：“就来了。”她边退，边张望，想看看自家男人回来没有。

……

后来，破石头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还是会觉得后怕不已，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沈长生和王雪梅——他这辈子，名义上的爸妈。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王雪梅退后了半步，但是正是这样的动作，让老大妈发现她的心虚，于是霹手就来夺她手里的孩子，同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包围了王雪梅，拉扯着她就要拖走。

王雪梅大声呼救，却立刻挨了一个嘴巴子，脸都肿了，含含糊糊地喊不清话来。

两个男人嘴里骂骂咧咧说败家娘们尬姘头，还想带着最小的娃跑了。

一旁和王雪梅抢夺小石头的老大妈立马变了一副面孔，凄凄惨惨地和周围人哭诉这个儿媳妇是个骚狐狸。

沈长生去问路回来，就见围着一圈人，里头两个陌生男人并火车上的大妈挟持着自己妻儿跑远了。

他呲目欲裂地去追赶，却被污蔑为姘头。对方两个成年男人，又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帮手号称是亲戚，很快就将沈长生打趴下了。

周围有看热闹的人，居然开始劝王雪梅和婆婆、男人回家，安分过日子。

大妈抱着小娃娃和周围人道了谢，又吆五喝六地让家人捆着‘小/贱/蹄/子’，上了一辆三轮车，轱辘轱辘地走了。

宝玉整个人都是懵的，虽然今天瞧见路上的二轮三轮自行车，好奇得紧，但是他也没料到会以这样的机会，头一次坐上三轮车。

车后，被拳打脚踢弄了半身伤的沈长生咬牙爬起来喊救命，要来追赶。

车上，被捆着手的王雪梅满脸泪痕，疯狂挣扎，又挨了巴掌，嘴角都出血了。

一年轻男人说：“妈，这票不错，小娃子白净、这妇人也细皮嫩肉。”

大妈笑着说：“这小娃子是个哑巴，就是个添头。还是这个大的值钱。”

“那个男人还在追呢。”骑三轮的中年男人阴恻恻地笑笑，“待会儿再拐个弯就是死弄堂，再给他收拾一顿，只要别弄出人命，断手断脚的都没事。”

宝玉闻言，如遭雷击。

虽然这一百多天他天天装傻充楞，但是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何况是这样的精心照料之恩情，让他屡屡寻死而不能。

沈家这样清贫的家庭，生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多少人在背后说闲话，可是沈长生和王雪梅却半点没有要放弃他的样子，还带他来省城治病。

他便是再呆，也知道自己是遇上了拐子，还是一伙的拐子。

【我虽然一心求死，但是沈家一家子却无人对不住我，那沈长生和沈王氏更是于我有生养之恩，如今却因为带我来看病而遭此祸事，岂不是又添我的罪孽了？如果这些拐子们今朝得手，沈王氏不知会被卖去哪里，沈长生家中却还有三个稚子，好好端端的一个家便是要散了。】宝玉想着，凭什么呢？

凭什么自己这样一个祸胎孽根还没死，几个良善的人就要因自己遭罪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要破碎了。

天没有降一个雷劈死自己，也没叫自己去青埂峰重新做回一块石头，却偏偏让自己又成了人，又要背上罪孽。

凭什么呢？

眼角的余光看到跌跌撞撞往前跑的沈长生，还有坐在恶婆娘身边两个男人眼神中的恶毒，宝玉心中越来越焦急：可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是死弄堂了。

【有什么法子呢？有什么法子呢？】他小手攥得死紧，眉头也深锁，表情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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