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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benny接了电话，很常规地报了餐馆的名字。她突然想恶作剧一下，就装做是客人，用英语说要点几个菜。他好像没觉察，问她要点什么，她胡乱说了几个菜名，他告诉她total是多少，又问是pickup还是delivery。她回答说是delivery。他问她地址，她就把自己的地址报上了。他说四十五分钟之内送到。她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说：&ldo;你被我骗了吧？&rdo;他说：&ldo;一早听出是你了---&rdo;&ldo;你瞎吹，你听出是我还问我地址？&rdo;&ldo;小女孩嘛，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啰。&rdo;他问，&ldo;你不在里面跳舞，跑到外面来打电话？&rdo;&ldo;我本来就不是来跳舞的，只是陪lily来的。&rdo;&ldo;&lso;小白脸&rso;呢？&rdo;&ldo;我怎么知道？他又不是跟我们一起来的，可能正在泡哪个妞吧。&rdo;&ldo;算你聪明。&rdo;她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放过不追究，只问：&ldo;今天晚上店里忙不忙？&rdo;&ldo;不忙。&rdo;他问，&ldo;你那边忙不忙？是不是很多人来请你跳舞？&rdo;&ldo;哪里很多？基本上没人请我跳舞，就是有人请，我也没跳，我一直坐在旁边当wallflower。&rdo;&ldo;又在骗我？&rdo;&ldo;我没骗你，真的。我说了只是陪lily来的，你还不相信？&rdo;她想，怎么说着说着，就像是男女朋友一样了？调查的调查，表白的表白，吃醋的吃醋，声明的声明，搞得煞有介事的。他交待她：&ldo;你在那里要当心，有些人去舞会就是为了哄小女孩，那些人家里有老婆，在大陆，还没办出来，就到外面找人happy一下。但是他们都没想过要离婚的，等他们的老婆出来，他们就会把你甩了，又回到老婆那里去了---&rdo;他听上去完全是鸡蛋教训母鸡，她开玩笑说：&ldo;舞会这么险恶，你怎么还劝我来舞会？&rdo;他申辩说：&ldo;我没说舞会上的人都是哄小女孩的嘛，我只说有些人是这样的嘛，我也不是说那些人就是坏人嘛，我只是说他们爱玩一夜情的嘛，如果你也玩一夜情，那双方都happy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嘛，但是你是个傻呼呼的嘛，你太当真了嘛，你如果给他们骗了，就陷在里面爬不出来嘛---&rdo;他一路&ldo;嘛&rdo;过来，每句都说得底气十足，好像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她觉得他对她的判断很准，她的确不是玩一夜情的人，但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她见他很认真的样子，怕他担心，连声说：&ldo;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傻的---&rdo;她听他提高了嗓音，穷追猛打地训她：&ldo;你不会那么傻？那你怎么还会为那个&lso;开台&rso;掉眼泪？象那样的人，我早八百年就把他忘记了----&rdo;她好奇地问：&ldo;你这么拿得起，放得下，怎么还说纽约是你的伤心之地？怎么还要逃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打工？&rdo;他一时语塞，咕噜说：&ldo;那跟这不同嘛---&rdo;她想到他一定是爱过什么人，爱得很深，所以伤得很深，才会把纽约称为&ldo;伤心之地&rdo;，才会逃得这么远。她心里有点酸溜溜的，说：&ldo;看见没有？人就是这样，说别人的时候很容易，轮到自己了，一样看不开。&rdo;她听见他在那边哼了一声：&ldo;你这个傻呼呼的，什么都不懂，我不跟你说了。&rdo;海伦回到舞会上，刚坐下，就有一个年青男人走到她的桌子边，拉过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她看了他一眼，很高，年纪大概有二十八、九的样子。那个男人一坐下，就自我介绍说：&ldo;我叫jackie，在at≈t工作，搞电脑的。&rdo;海伦一惊，怎么这么巧，这个人也叫jackie？她脑子里一下冒出一些很离奇的想法来，莫非这个才是那次电话里听到的jackie？但他的声音一点也不象，至少是没有benny的声音那么象。她仔细打量了他一下，眼睛很大，五官也挺端正的，但脖子好像有点短，人有点胖胖的，整体感觉象是一个大头娃娃。她昏头昏脑地想，看来冥冥当中，有谁在编织着一出戏，而她被安排跟一个叫jackie的人相遇，首先是jackie的声音，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后是jackie的替身benny，象是一对双胞胎；现在又来一个大头娃娃jackie，她摸不出头绪，看来命运是存心要把她搞糊涂的了。jackie问：&ldo;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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