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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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的姥爷是一九五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去世的,当时寅的爸爸已经在去团泊洼农场的路上,失去人身自由,当然不能在老人家身边,但是寅的妈妈记得,临终前,比起他先前那些万贯家财,老人家最惦记的就是自己的这位有些文化水的颠沛流离的山东姑爷。在就是他的那个好似不大争气的大儿子——他到底是跟着国民党的青年军去了台湾,还是死在了纷繁的战乱中?这两个人的景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人家死而瞑目。
寅的爸爸对老人家是孝顺的。授衔以后,寅的爸爸特意把老人家接到石家庄,与寅的爷爷奶奶见面,三位老人在一起共叙家常,谈得非常投机。寅的爷爷是一个三国通,也是一个有些文化的人,村人尊称其为鲁先生。况且他曾经为镇上方家棉花行当过帐房先生。后来方家棉花行发展成鲁西北最大的棉花布匹行,临清所有商行的二分之一属于册家的产业。再后来进军天津,到解放前夕,方家已是天津有名的大资本家了。而爷爷自己办了一个小轧棉厂,解放前夕倒闭了,什么也没落下,竟因此落了个富农的成分,一辈子竟窝窝囊囊。但是老人家心里头极其寅堂,看世道、看人生那是再清楚没有了。因这,两位老人家有共同的语言。他们都佩服共产党,说共产党胸怀宽广,广纳人才,国家有望——这是1958年以前的话了。可是到了后来,两个老人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社会了——寅的老爷1959年就抑郁地死去了;寅的爷爷勉强地挺过了大饥荒的年头,可是后来的日子……
寅的妈妈的意识就这么游走在历史和现实之间。她多想带着寅去看望老鲁,既然老鲁说一切一切如此好,那为什么极不愿意让她和孩子去看望他呢,显然,老鲁是在撒谎——那种相当于劳改场的地方怎么会很好呢?如果很好,那为什么好人不去那里?现在全国人民连肚皮都填不饱,竟然能让那些反党反社会主义的人吃大米和鲜鱼?于是妈妈越来越不相信爸爸的话,但是她又不好伤老鲁的自尊,这就更使妈妈悲从中来,她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
由于台湾的国民党当局要###,再加上苏联老大哥翻脸,政治气候骤然紧张起来,夏天探望老鲁的想法又泡了汤。
返(17)
日子如流水。转眼到了一九六O年的冬天。雨雪稀少。妈妈屈指数着天数。在寅的外祖父三周年的忌日的前三天,妈妈买了去北京的火车票。这时的寅已经是一个六周岁的小男孩儿。他的身子骨单薄,但是从来不怎么生病。他的眼白很白,眼球很黑,头发黑而浓密,逐渐显出令人喜爱的模样来。
他的身高96公分,恰好不用打半票。他牵着妈妈的手登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
“走啊,我们去姥姥家。”妈妈说。
“姥姥家都有谁?”寅禁不住问妈妈说。
“有你小舅舅。”
“那还有谁?”
“有你小姨、表姨、表舅……”妈妈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火车就象寅想象的那样,先听到火车头吼了两声,接着就咯噔一下开动了,接着是车箱里的音乐声伴随着车轮轻轻撞击钢轨的声音,非常有节奏地运行,眼看着城市高大的的建筑和光秃秃的树木往后面闪去,寅就感觉非常惬意。
妈妈的表情看上去非常复杂。她时而凝视着远方,时而提醒寅观察窗外的景物。譬如一条大河,或一座山包等等。她见寅的观察兴致很高,脸上现出一丝欣慰。
车开出半个多小时,列车乘务员就提着大茶壶来给送水。列车是北京开往汉口的直达车。车上的设施堪称国内一流。那些青瓷盖杯都是特制的,上面鎏有铁路的标志图案和“人民铁路”的字样,既精致又实用,每每令顾客爱不释手。
列车乘务员是一个20多岁的姑娘,她身穿兰色制服,头戴乘务员的帽子,更显得端庄秀丽,对顾客嘘寒问暖,对老幼顾客照顾的尤其周到。
她来到寅的跟前,热情地给寅和妈妈倒上两杯开水,然后问寅说:“这位小朋友,今年多大了?上学了吗?”
“七岁了,还没上学。”两回答说。
“去北京什么地方?”
“去姥姥家。”
“好,真乖。”乘务员夸奖道。
“快叫阿姨。”妈妈说。
“阿姨——”
列车的咣当声和噶哒声交替进行着。对面的一对年轻人就旁若无人地拥搂在一起亲嘴,弄得寅就目不转睛地看。但是两个人却时不时地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让寅的妈妈产生了很大的厌恶。邻座的一个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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