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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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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的哥哥、弟弟接到上海,在特科做掩护。1931年,中央特科的主要领导人顾顺章叛变,父亲立刻报告党中央迅速转移。他最后通知了钱壮飞的家人,钱壮飞的夫人姓张,就让他们赶快转移,回过头来又想通知家里,走到胡同一看,不行了,进不去了,所以只好回过头就走,我母亲就带着两个孩子流落街头。

记者:后来您母亲带着孩子又回了老家,实际上从此又是一家人杳无音信。作为共产党员的家属,你们全家的日子是不是也过不安生?

李力:我们小时候受的是国民党的教育,一天到晚叫共产党“土匪”“猪毛”。那时候,到处都是反对共产党、消灭共产党的言论,什么“共产共妻”,什么“共产党杀人放火”了,报上都是这些东西。但是我们因为有母亲在,当地都知道我父亲是共产党,我们对这些东西都不相信。所以从小国民党的宣传对我们根本不起作用,我们对共产党就觉得很好奇,知道共产党是好人,不像国民党宣传的样子,但是共产党到哪儿去了,父亲在哪儿,我们也不知道。

记者:实际上是您母亲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在那段岁月里,母亲给您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

李力:我母亲一直很坚强很刚毅。父亲是共产党,她当时是“反革命家属”,但是她不卑不亢。1940年我母亲才正式入党,在这以前,她不给我们讲父亲的事,但是我们知道父亲是共产党。我小时候不是过继给外祖父家了吗,有时我回家去跟我母亲睡到一个床上。睡觉醒来,母亲还在那儿给学生批改作业,要不就是缝衣服、补袜子、补衣服。我们家里有祖父、祖母,按照旧式家庭的规矩,吃饭的时候,祖父祖母带着男人、孩子在桌上吃,三个媳妇只能在旁边给人家盛饭。家里主要经济收入靠我母亲,我祖父对她很尊重,他叫我母亲不叫名字,叫赵先生,但是我母亲对自己要求很严格,二婶、三婶不上桌吃饭,她也不上桌吃饭。等我们吃完后收拾了,和她们一起到厨房里吃饭。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未染硝烟的将军…采访李克农的子女(5)

记者:您父亲有没有表示过对您母亲的歉疚之情?

李力:1950年的时候,我弟弟结婚,在朝阳门那儿请了一些人吃饭,我父亲讲话,讲着讲着就哭了。他说,我对不起赵瑛同志,这些孩子都是她带大的,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他很难受,我们也很难受。

记者:您母亲在世时是不是也经常跟子女们回忆过去那些艰难的日子?

李力:我母亲从来不说受过的苦,经常跟我们说的一个就是好好工作,好好做人。第二个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我们做事情要小心谨慎。

所以母亲去世以后,我父亲送给她四个字:母仪典范。

要债的来了

1937年李克农回家的时候,戴着礼帽,夹着皮包,女儿李宁一开门不认识,赶快把门关上,给祖父报告说:“爷爷,要债的又来了。”

记者:上面说到,革命战争时期,您父亲跟家里长时间隔离,甚至很多年没有音讯,家里什么时候才知道他还活着?

李力:长征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通信用暗号,我父亲有时写信回来,上面就是“商店经营得怎么怎么样了”这些暗号。我母亲就知道他还活着呢,但是长征以后联系就断掉了。

1937年,那时候国共合作有点眉目了,父亲给家里写了封信,他说他在“胡公”手下做事。“胡公”就是周恩来,周恩来过去养胡子,所以叫他“胡公”。这时候全家才知道他在,没有死掉,但是在什么地方还不知道,做什么工作也不知道。

记者:据说您父亲在抗战初期探过一次家,当年离开家的时候您的弟弟妹妹岁数都比较小,作为长女,隔了这么多年再一次见到父亲是不是感觉很亲切、很激动?

李宁:那年父亲回了一次家,是路过。回家的时候我已经不认识他了,他戴个礼帽,穿个长褂。那时候我们家经常有收租的、收税的、要债的,我祖父怕这些,所以我看到来人,就告诉祖父说要债的来了,我祖父就往楼上跑。后来我父亲就说:“我是克农啊!”我祖父听到他的声音就下来了,见到我父亲谈了一个小时,后来我父亲就要走了。我祖父对他说:“我们家这么困难,你能不能留点钱给我们?”因为看到他是坐着汽车回来的嘛,那实际上是办事处的车。我父亲说:“我身上一块钱都没有,我这个皮包还是公家的。”祖父说:“你不是在共产党里当官吗?”父亲说:“共产党的官跟国民党的官不一样,共产党的官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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