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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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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荐几本这方面的书吗?

刘启佳

回信

启佳:

感谢你对我演讲的美言。

辩论如果仅仅是一种自我防身的本领,那就把它看小了。男儿立世,只为自己,即便百般武艺也一文不值。

像你一样,我也钦佩很多武林高手在心态上的大气,但我自己还没有学好,需要继续努力。我很明白,一位声乐大师不会与歌舞厅小姐一比歌喉,一位将军不会在与邻居的打斗中展现战略战术。我曾亲眼看见,一位武功超群的朋友走在街上,遇到横冲直撞的小伙子们总是躲避和退让,生怕自己失手伤了人。

我不与媒体间的攻难者辩论,主要是考虑到问题本身的无聊,而不是因为自己的辩论水平太高,怕失手伤人。当然有时作为休息时的娱乐,也会诊察一下那些文章的毛病所在,为它们设计几个修改方案,看它们能不能因此变得硬扎一点。有时反过来,也会构想一下如何把这些文章置于逻辑上的死地,像下盲棋一样,但从来没有技痒,因为我有一条最严格的人生界限:绝不与无聊打交道,哪怕与无聊辩论。

与谬误辩论,很可能获得真理;与无聊辩论,只可能一起无聊。

余秋雨

十五

来信

余教授:

这两年“理解万岁”的口号,不怎么叫了,但我仍然觉得,人生在世最大的快慰是被人理解,而最大的悲哀是不被人理解。

也许我这个人不容易与别人沟通,每做一件新鲜一点的事,别人总不理解,有时明明做了一件大好事,别人也还是不理解。而我,又没有心情和机会,向别人解释清楚。

生活在不理解我的环境里,就像走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连喊叫几声也听不到回声,真是寂寞。

我应该用什么方法去寻找理解者?

卜伊奇

回信

伊奇:

恕我直言,你上了一种可称之为“弱者文化”的当,把理解看得太重要了。

除了特殊的合作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彼此理解并没有那么重要,而且究竟能达到什么理解程度也很值得怀疑。

我的意见是——

真正的善良是不计回报的,包括在理解上的回报。阳光普照山河,并不需要获得山河的理解;春风吹拂大地,也不在乎大地的表情。

也不要因为害怕被别人误会而等待理解。现代生活各自独立、万象共存。东家的柳树矮一点,不必向路人解释本来有长高的可能;西家的槐树高一点,也不必向邻居说明自己并没有独占风水的企图。

做一件新事,大家立即理解,那就不是新事;出一个高招,大家又立即理解,那也不是高招。任何真正的创造都是对原有模式的背离,对社会适应的突破,对民众习惯的挑战。如果眼巴巴地指望众人理解,创造的纯粹性必然会大大降低。平庸,正在前面招手。

回想一下,我们一生所做的比较像样的大事,连父母亲也未必能深刻理解。父母亲缔造了我们却理解不了我们,这便是进化。

余秋雨

掩卷沉思

小引

我读书,多半在深夜。四周都已沉睡,只有我和作者在轻声聊天。此间情景,像是小时候过年守夜,开始那么热闹,渐渐大家都打吨了,坐在椅子上,头一颠一颠的,只有我和祖母醒着,压低了嗓门说话。红蜡烛在摇曳,祖母说着以前过年的各种事情,我听着、问着,远处隐隐传来两声爆竹,天地间安静极了。

守岁,总像是在等待什么。等待着上天把一段年月交割?交割给谁呢?交割时有什么嘱咐?这一切一定都在发生,因此我们不能安睡。深夜读书的情景也与此相类,除了两个对话者,总觉得冥冥中还有更宏大的东西在浮动,因此对话时既专心又有点分心,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窗外。窗外,是黑黝黝的一片。

阅读中的对话者,有些是我特地邀请来的,从书店;有些则是自己来叩门的,叩门的声音很沉稳,原来是厚厚一包书稿,要我写序言。近年来写序言的事情虽然已成为我一个不轻的负担,但这是朋友们把自身的精神劳作和对我的信任的双重传递,我没有理由皱眉。事实上,这也是略带强制地让我获得了重要的阅读机会。朋友是熟悉的,因此这种文本阅读必然与生命阅读连在一起,备感深切。

不管哪种阅读,我都不会关闭自己、被动接受。被动不是谦逊,恰恰相反,只有开启自我才是对对方的尊重。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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