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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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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自宫者呢?是超越了这种被宠幸的荣誉,还是被某种未被宠幸的荣誉谋杀了呢?

作为自宫者的一个最佳参照,和自宫者同出一源的御者,提供了另外一种视角。

即使源头一致,性质相同,但御者仍然不同于自宫者:御者高声喧嚷,发为牢骚;自宫者默默无声,等待着君王的宠幸。

牢,象形指事,本义为“闲养牛马圈也”(《说文》);骚,形声,本义为“摩马”,“摩马,如今人之刷马”,引申为“扰也”,马扰动的样子,再引申为因纷扰不安而导致的忧愁(《说文》)。牢骚一词,最早都与畜圈里的马有关。马和马车是古代最重要的交通工具,赶马车的人被称为御者,因为是干体力活的,所以地位低下。一天劳累下来,晚上还要在马圈里刷马。伴随着马的扰动,御者不免哀叹自己的身世,有抱负的人更有怀才不遇之感。

这一职位造就了中国史上四个著名的词—

“御用”。用于御,用为王的御者,为王前驱。如此责任重大,如此辛苦,却得不到应有的待遇,反而被人看不起;御者在马圈里哀鸣的时间久了,言为心声,歌以咏志,遂诞生了“马圈文学”,纯粹干体力活儿的御者慢慢就转变成了专事歌咏的“御用文人”。

“舆论”。舆者,车也,车上的言论。黄帝最早设计了车服,御者被分为三六九等,奠定了等级制的基础。既有等级就有不满,御者驾车的时候不免嘟嘟囔囔,抱怨车服配不上自己的技术。时间长了,御者的言论渐渐密集起来,形成了一个独特的言论圈子,后世就用“舆论”这一专门术语来命名这个独特的言论圈子。

“骚人”和“骚客”。特指诗人。从“马圈文学”脱胎而出的御者,春风得意之后,“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粪土当年万户侯”,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妄想。虽然河山还是以前的河山,但揣着俸禄游山玩水看到的河山显然迥异于驾车时看到的河山。

牢骚可不同于离骚。牢骚是一种私人叙事,直接指向个人待遇;离骚是一种宏大叙事,因为###被放逐之后而产生的对国家命运的担忧。最为雄辩的证据是:牢骚人人可发,离骚却只有屈原一人发得出来。

毫无疑问,不管是牢骚还是离骚,都是对国君的身体的媚术。正如不管是他阉还是自阉,都是对国君的身体的媚术一样。御者和自宫者,都是自愿的取媚者,只不过,御者是赶马然后歌颂,自宫者是羡慕于歌颂然后自我阉割。御者先于自宫者,就像国君的宠幸导致了自宫者。

自我阉割的第一刀,被一个古怪的人—竖貂,大曝于天下。从此之后,所有挥刀自宫的人,所有精神自阉的人,再也逃脱不了亦显亦隐的春秋笔法,再也逃脱不了儒家的吃人礼教所笼罩的透明屏风。阉割,要么变本加厉为锦衣卫,要么成为精神上自我阉割的通行证,在号称五千年文明史惟一剩余的文明古国里,上演了一出出悲剧喜剧闹剧滑稽剧。

呜呼!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即使是竖貂,也变成了历史的横貂。

【放逐】两个人的端午(1)

端午节的起源很早,夏朝的历法夏历中已经有五月五日的记载:“此日蓄药,以蠲除毒气。”(《夏小正》)五月是毒月,因为端午后天气转热,而端午这一天是阳气最盛的一天,所以要蓄药以辟除毒气。《大戴礼》也说:“五月五日蓄兰为沐浴。”兰是兰草,要用兰草熬成的汤药浴。

到了战国时期,以苏州为中心的江浙一带,开始在端午节这一天纪念伍子胥。

伍子胥名员,楚国人,他的父亲伍奢是楚平王太子的太傅。少傅费无忌在楚平王面前进太子的谗言,伍奢挺身而出,为并无罪过的太子辩护。楚平王大怒,囚禁伍奢做人质,让他把他的两个儿子伍尚和伍员招来,想一并杀害。伍尚应召而来,和父亲伍奢一起被楚平王杀害,伍员不甘引颈受戮,开始了逃亡的漫漫长途。先投奔已经逃到宋国的太子,又和太子一起逃亡到郑国,太子被郑国诛杀,伍子胥继续向吴国逃亡。在吴楚边境,伍子胥被楚兵追赶到江边,江上有一渔父渡伍子胥过江。伍子胥解下价值百金的佩剑,感谢渔父的救命之恩,哪知渔父不屑一顾,说:“楚国悬赏,抓到伍子胥的人,赐粟五万石,封爵。我连这都看不上,哪里会要你仅仅价值百金的佩剑!”伍子胥最终逃亡到吴国,归附了吴王僚。

吴楚交兵,伍子胥极力劝说吴王僚攻打楚国,公子光却说:“伍子胥的父兄都被楚国杀了,伍子胥只不过是想报私仇,而不是真的为吴国着想,不能听信他的话。”伍子胥因此知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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