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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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小同学,我是说上茅子,茅房,就是厕所,撒尿。”白手巾一边比划解裤子一边说。
“撒尿啊!嗨!你早说呀!什么帽子帽子的。去吧,去吧,往里走,西南角上。快去快回,尿完了赶紧出来,甭满世界瞎转悠!”陈兵憋住笑,大模大样地说。
“竟他妈欺负人家大老赶儿,不像话!”凡子不小心说出大老赶儿来,看了看冬冬,冬冬倒没介意。他从来不当冬冬的面说什么老赶儿、大老乡的,怕冬冬不愿意听。
白手巾进去后,他们又接着拔电话。冬冬翻着电话薄说:“红星电影院,打个电话问问演什么电影。”
冬冬想拿话筒,又有些犹豫。凡子就拿过话筒拨号:“通了,通了。”凡子也有些紧张。凡子赶紧对着话筒拿腔拿调地问:“喂!红星电影院吗?今天演什么电影啊?什么?《战斗的早晨》,哪国片儿呀?阿尔巴尼亚的。打仗的,什么?什么?”凡子放下话筒。
“怎么不问咧?电话里还说什么了?”冬冬赶紧问。
“还说‘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凡子答。
“嗨!”冬冬泄气地说。
4。又来了父儿俩
时间在说说笑笑中过的飞快,眨眼墙上那座老挂钟“当当……”敲了十一响。陈兵说再问问点儿,看看这破钟对不对,说着又拿起话筒拨号。
军子对陈兵说:“这么着吧,你自个儿先盯会儿,我们仨先回家吃饭,一会儿再回来换你。”
“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们,走喽就且不回来呢。我这儿还饿着呢。”陈兵白了军子一眼说。
“吃完饭马上就回来,我妈今天蒸豆包儿,白面的,我给你带俩来。”军子讨好地说。
“甭蒙我,豆包儿,肉包子也不行。”陈兵说。
几个人正吵吵的时候,门外又挤进来一个乡下汉子,挑着一对儿用小褥子盖的严严实实的柳条筐,后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儿。不用问,这父儿俩也是上茅子的。
儿子先去,当爹的蹲在门洞里看着筐。凡子仔细打量着那个当爹的,只见他满嘴呼呼冒着热气,像抽烟一样。鼻孔里还挂着两溜儿亮晶晶的清鼻涕,每当鼻涕快滴下来的时候,就使劲一吸溜,清鼻涕就听话地钻回了鼻孔。凡子看着又恶心又想笑,都这么大人了还流鼻涕。
当爹的使劲吸溜吸溜鼻子,掏出烟荷包捏了撮儿大烟叶卷了个喇叭筒,刚叼上准备划火的时候,从小门里撞进来几个戴红袖章的人。几个人进了门洞以后,翻着白眼珠四下里踅摸着。一个歪戴军帽的人一眼看见墙根儿下的乡下汉子,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冲上前去一把掀开筐上的盖头,筐里是码的整整齐齐的冻柿子。那个人的脸上露出了阴森森的冷笑。
“哈哈!我让你跑,看你还能跑出我刘快手儿的手心?”那个自称刘快手的人伸着手得意洋洋地说。
乡下汉子直愣着眼睛,用双手捂着筐说:“俺这柿子不是卖的,俺是上城里串亲戚的,这大过年的……”
“是呀,我也没说你这柿子是卖的呀!”刘快手儿打断他,围着乡下汉子转了一圈,两只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乡下汉子,突然大喝一声:“把手举起来!”刘快手张牙舞爪的样子,让凡子一下子想起泥塑收租院里那些挎驳壳枪戴礼帽的狗腿子。凡子偷偷看了军子一眼,军子也早吓傻了,两眼直勾勾盯着刘快手。
乡下汉子被刘快手吓了一哆嗦,嘴上的喇叭筒掉到地上也顾不得拣,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刘快手儿,老老实实举起了双手。“转过身去!”刘快手拔拉了一下。乡下汉子就面向西墙了。
刘快手儿紧紧盯着老乡的后背,一把捩开他的的后脖领子,伸手从里面掏出一杆钩子秤。
“串亲戚?你他妈瞎话来的倒快。”刘快手举着手里的秤,歪着嘴,露出了狰狞儿得意的笑容。“小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串亲戚,你他妈串亲戚还带着秤干吗?论斤儿约着串呀?”刘快手儿不愧是刘快手儿,话到手到,“咔喳”一声把秤杆儿撅成两截扔到地上。又说:“投机倒把还他妈不认帐,关你两天小黑屋你就不串亲戚了!”
随着秤杆儿的断裂声,乡下汉子的喉咙里出了一声沉闷的咕噜声,仿佛嗓子眼里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往上涌。他慢慢转过身,鼻尖儿上的清鼻涕不见了,眼睛红红的噙着泪水,看到儿子回来了,又赶紧背过身擦干了眼泪。
儿子见这些人欺负爹,立刻哭着喊着往前冲,却被他爹一把拽住。儿子不依不饶,被当爹的按到地下,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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