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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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们说,修铁路时,线就划在村里张姓始祖坟上。正巧有位测量员,他老家是河南人,也姓张。看到石碑上的文字,他说:这还是我的祖先呢!然后,他把线往北面挪了十来米,没有惊动始祖他老人家,错开了祖坟。我想,这位测量员,肯定就是二世祖成甫的子孙。这样一想,在我心里又是多种感受并发。只是当时我还没有出生,村里人也没有打问一下那位测量员的地址和姓名,这是十分遗憾的事情。
老人们还说,阎锡山修铁路时,把咱村东南面一个象征神,也象征风水的土崖挖了。从那以后,村里再没出过邢子述那样的人物,这话儿我信。记得小时候,我见过这样一件事情,村里女人生孩子前,总要让男人到那个土崖挖些土回家,碾成粉末,再用筛子“过”二遍,有什么用?用处多着呢!放在初生儿身底下,沾点仙气,取意健康长寿。放在女人身子底下,不起痱子,不发病,取意如意吉祥。
父母说,我小时候身底,就铺着这种神土。
从我记事起,铁路的样子,和现在不大一样。首先不是阎锡山的窄轨,其次是那时有搬道工。说起搬道工,自然而然我会想起过去一部电影——《红灯记》。想起《红灯记》里那个叫李玉和的搬道工。那时候,火车进出站的信号,是搬道工手工操作的。搬对了,顺利通过。搬不对,两列火车就要撞在一起。那时的信号灯,还是烧煤油的灯,灯外面那个玻璃片是活动的,好像有两种颜色,一个是红的,另一个是绿的。把红玻璃片插在信号灯上,就表示禁止火车通行。把绿片插在信号灯上,就表示火车可以通行。而且还是人工往上面挂,踩着老高老高的铁梯子,一直往上爬。火车走了,再上去拿下来,这是晚上的工作。白天就不需要信号灯了,火车司机只看搬道工手中的信号旗。村里人称信号旗为洋旗。
以上说得是信号灯,还有搬道。进来一列火车搬一次,出去一趟,也得搬一次。天天如此,风雨无阻。所以,在火车站的两边都有二间小房,就是让搬道工在里面吃饭睡觉。现在是电脑操作,也就没有搬道工这个职业了。
应该说,村里人乘车还是非常方便的。别得不说,就是我村修建起火车站以后,把周围几个村里人眼红坏了。有关修建火车站的时间,村里人有多种说法,有人说是一九六零年,有人说是一九五七年,也有人说是一九五八年,众目睽睽之下,竟没有一个准确答案。由此可见,今天是明天的历史,明天又是后天的历史,更何况四十多年的时间里,又有多少个今天和明天?
近几年修通豆(豆罗)付(付家庄)公路,又开通了乡村公交,人们进城坐公交汽车的同时,似乎忘记了火车站的存在,一是因为火车车次减少,一天就那么一二趟;二是因为汽车车次多,一天来回七八趟,而且随叫随停,甚是方便。
由铁路引起我这么多的联想,那是因为火车站的搬道工,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小时候家穷,进入冬天买不起煤,怎么办?一是到地里刨玉米茬子,或者是扫树叶儿,或者是上山砍柴禾;再就是到火车站或搬道房,拣铁路工作人员倒出来的煤碴。
记得有一位搬道工叫李树枝,人长得很瘦,老家是孝义人,年龄和我父亲差不多。一次,他把倒出来的红煤碴儿,专门用白灰埋起来,我不知道啊!双手就去刨,大冬天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烫,好不容易把发黑的煤碴儿装进了口袋,往起一提,齐刷刷地漏了一地……原来是煤碴儿把口袋烧成个稀巴烂。我不敢回家,怕母亲骂我。煤碴没拣成,还把口袋烧成个这?自己也觉得理亏,可是不回家又能去哪儿呢?
北风吹得雪花飘,
数九寒天冻死人。
我还得回家。母亲看见了,自然是一阵大骂,好在我有思想准备,她骂她的,我不还嘴就是了。再说,我又不是有意的。后来,母亲看见我双手被煤碴烧起许多水泡泡,她不管口袋上那些窟窿了,拉上我就去车站找李树枝。
大家可以想象到母亲和李树枝见面后发生的争吵,一个是国家正式工人,一个是农村妇女,有理就叫你说不清,让人家赔你口袋钱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出出心中那口怨气而已。
说到这,我想起一个笑话。
话说山里人第一次走出家门,又第一次看见火车,心里的惊慌,和心里的惊叹,好像他站在月球上似的:那家伙趴下还跑得那么快,要是它站起来跑,那还了得?
同族伯父张旭根(一九二四年农历九月初九出生,已下世,享年六十九岁),人勤快,爱劳动,别人还在被窝里睡觉,他老人家已经从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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