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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在心里皱眉,他还真没想过前燕飞可能会欠债。他看著那人说:&ldo;我最近脑袋有点糊涂,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不记得了。我欠了蒋田多少钱?&rdo;&ldo;没多少。&rdo;蒋田朝那人使眼色。燕飞刚自杀,他也怕再刺激到他。那人看到了蒋田使的眼色,对燕飞不满地撇撇嘴,扭过头说:&ldo;你自己问他吧。不过你欠我的50块钱都一个多月了,该还了吧。&rdo;什麽?他还欠这个人五十块?!燕飞不在心里皱眉了。看看已经陆续抵达的勤工助学的贫困生们,见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带著不喜欢,燕飞的心里有了谱。&ldo;嘿,我一共欠了多少钱?你们给我算算。我以前喜欢欠钱不还,现在可不喜欢。&rdo;从来只有别人欠他的,他钟少爷什麽时候欠过别人的钱?蒋田赶紧朝大家摆手,对燕飞说:&ldo;等你发了工资再说吧。咱们该干活了。&rdo;&ldo;别,说清楚,不然我吃不下饭。&rdo;拉住蒋田,燕飞朝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勾勾手指:&ldo;你来告诉我好了,我到底欠了多少钱?&rdo;&ldo;你自己欠了多少你自己还不清楚吗?&rdo;那个人显然对燕飞的勾手指很感冒,口吻更不好了。&ldo;欠太多,不记得了。你们不说,我就不还了。&rdo;燕飞的眼神一沉,整个人的立刻变得严厉了许多,就是蒋田都不敢出声了。那人没想到燕飞借钱不还还敢这麽理直气壮,丢下手里的抹布走过来,恼怒道:&ldo;你欠我50,欠刘冬20,欠蒋田两百三,欠王许30。我们这届勤工助学的人你哪个没借过?还不了钱你就不要借,借了不还又自杀。要自杀你就去跳楼,喝安眠药算什麽?博取同情吗?自杀了就不用还钱了?你家没钱,我家也没钱,凭什麽你一自杀就一笔勾销了?&rdo;&ldo;李显乐,你少说几句!&rdo;有人过来拉开了那个人,然後对面无表情地看著李显乐的燕飞说:&ldo;他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你出了事大家都很担心的。钱等你有了再还。&rdo;李显乐挣开那人的手,喊道:&ldo;我就是要说!他每次都说发了工资就还,每次一发工资就说家里要用钱,等下次。咱们哪个不是家里困难的?不困难谁来食堂擦桌子?他自杀,他可怜,就不用还钱了?那我也去自杀,我家里欠的债是不是也可以一笔勾销了!&rdo;&ldo;你少说两句行不行!&rdo;蒋田不高兴地把李显乐推开。燕飞突然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笑什麽,反正就是笑了。他这一笑,还要再说什麽的李显乐住了嘴,燕飞刚才的那一笑让他打了个寒战。&ldo;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真糊涂了,忘了好多事,喝了那麽多安眠药没有副作用也不可能,对吧。&rdo;燕飞上前一步拍拍蒋田的肩膀:&ldo;你帮我统计一下我到底欠了多少钱,你再借我10块,我可不想还你钱的时候是二百五。&rdo;蒋田回头,有点著急:&ldo;大家都是一起勤工助学的,你慢慢还就是。&rdo;&ldo;蒋田。&rdo;个头最矮的燕飞抬头,他只喊了蒋田的名字,但蒋田一看他的神色,心里一凛,下一刻,他本能地说:&ldo;好,中午工作完了我就帮你统计。&rdo;&ldo;行,我下午找你。&rdo;恢复笑容。没有再看其他人一眼,燕飞转身走到水池旁的台子前,拿起一个红马甲套上,然後拿了一块抹布和一个托盘走了。&ldo;拽什麽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好像是我们不对似的,比以前更讨厌了!&rdo;李显乐瞪了走开的人一眼,起起刚才被自己丢下的抹布,也走了。&ldo;蒋田,你跟燕飞说说,显乐不是故意针对他,但他总是借钱却从不还也确实太过分了。也就你能受得了他。显乐如果不说,咱们谁也不好意思开口跟他要钱,但大家都困难,十块二十块也是钱。&rdo;有人走到蒋田身边说。蒋田叹了口气,点点头:&ldo;我会跟燕飞说的,不过燕飞不是也说了麽,会还钱的。&rdo;&ldo;但愿吧,他说好几次会还了,哪次都没还。反正我以後不会再借他了。&rdo;那个人走开了,其他人也走开了。看著走到另一边的燕飞,蒋田无奈地摇摇头。他也不是不想拿回自己的钱,但燕飞是真的穷,比他还穷,他总不能把人逼上绝路吧。想到燕飞刚自杀过,蒋田的心肝颤抖。算了,如果燕飞实在是还不出,他也不会去要,父亲找到工作了,家里的经济状况会逐渐缓解,相比燕飞,他算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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