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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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四更天,我派人送走,连要犯。”
突然,刘震山一掌向已麻木的宋福贵的结喉砍去,蓦地,又收停在空中,笑嘻嘻地对吓瘫在地的宋福贵说:“不是你干的。”
宋福贵像拨云见天日,捣蒜似地磕头,谢他赛过二郎神杨戬的神眼。巡长大为不快,横了刘震山一眼,说:“是个穿蓝棉袍的女人送给他的。这人是长禄里拉洋车的宋福贵。”
“不是送的,是她忘在车上的!”宋福贵声嘶力竭地嚷起来。
“打他嘴巴!‘论长说。宋福贵的脸立刻被麻七雷打肿了。
他狠狠地盯着赖子,已经懊悔的赖子想溜走,但被巡长喝住,先押到后面去,二百块银洋不能让他独吞。
刘震山终于把话转到正题,从怀里掏出扁酒瓶,对嘴喝了两口,做次深呼吸,抹着下巴说:“这头是小刀子抹下来的,精湛之处有三,非开石裂碑之力不可;非电闪奇快而难留人头生相,毗牙咧嘴的算屁手艺;血流的少,最多出这个……八两瓶。”他举起扁酒瓶,继续说,“人头有论,分猪、鸡、牛、鱼四类,猪类人头钝,刀凝难出;鸡类人头脑,好砍但易颈骨碎,不好看了;牛属拓而鱼属教,都易阻刀而成育割。这颗人头属鸡类…
…我想,嗯,是从背后下刀的。要是从正面,嗨,千古绝唱!“”那个穿蓝戴蓝的娘们儿有……“巡长被独一无二的”人头论“蒙住,像儿童听着既迷人又恐怖的故事。
“小声——”刘震山皱起眉,垂下大头,悄声说,“不要出言轻薄。爷,卖的是谁你不知道,买的是谁你也不知道,江湖上一语传千里。这起命案不是一般人作的。”
外面~阵风起,把纸窗扫得瑟响,声音犹如鬼舌轻舔木板。巡长打个寒战,提高声调说:“我虱子大的官儿,跳不上三尺凳。老刘,烦你把这一死一活的俩宝贝送走吧!”说罢,拍出一块银圆,先堵刘震山的嘴。
“白天吧。”刘震山把钱捏起来。
“我冤枉啊!”宋福贵哭着。躺在地上不肯起来。他知道这样的无头案无期查破,自己将永远被关在大狱中,母亲、洋车、小院都不属他的了,悲痛欲绝,把嗓子都喊哑了。巡长和刘震山不敢发怒。巡长劝慰地说:“福贵,我知道你是老实人,可这人头又出自你手,明镜高悬,到上头说清楚了自然没事。抽烟吗?”他把烟衔在嘴上,挥手说:“那先得罪了。”让人给宋福贵砸上手榜。
窗纸“扑”的一响,巡长眼见白光从头顶飞过,直到对面的木柱上才消失。一柄打制得很粗糙的匕首插在木头里,刀背上贴着一张纸条,因没贴牢,正随着刀的震动而微抖。宋福贵停止哭泣。当巡长意识到裤裆凉冰冰的时候,刘震山已经把匕首取下。纸条上面写着一个“蓝”字。刀锋有微细的大蒜气味。
“这字念嘛?”刘震山问。
“蓝。”巡长僵硬的舌头一顶上腭,便只崩出一个字,剩余的便是牙齿相碰的声音。
“是那女人。”刘震山不敢称女侠,是畏惧那颗人头,如是官宦人家子弟,终有苦吃;更不敢称女盗、贼、匪。他老于江湖,当下抱拳说:“刀快、刀快,不杀当差。兄弟端的一个碗,吃东南西北四方饭,我这先谢了!”
巡长在惊恐之中,向外面黑漆漆的天敬了个军礼。
宋福贵猛然从地上弹跳起来,跺脚喊着:“姓蓝的大姐,你出来!你把我垫上,算嘛好汉响!我有老母啊——”
天刚蒙蒙亮,宋王氏就来巡捕房要人,哭得老眼昏花。门前挤了一堆人,有的要闹看人头。巡长把麻七雷打发出来,让他对宋王氏做些解释。麻七雷不知道“人头论”、“飞刀寄柬”之类事情,板着一张黑青的麻脸,斥责道:“你儿子半夜往护城河里扔人头,不该拿到衙门里追问吗?你别老糊涂,他要抱回个金锭,准保不扔。”
“你们还我儿子!”宋王氏把头撞向麻七雷,俩人衣襟上都估满鼻涕眼泪。麻七雷一推操,来王氏跌倒在地。嚎啕大哭。
晨光下,满脸的泪渍和飘拂的灰发一齐闪光。
巡长终于走出来,照麻七雷的脸就是一巴掌,满脸怒容地说:“不敬老爱幼算什么父母官?”又和颜悦色地对宋王氏说,‘俄懂,这么多年,谁都知道你们娘俩是奉公守法的良民百姓,可这案子终归是出在福贵身上,兄弟我有嘛法子?“脸上顿生无数愁云。
来王氏绝望地望着天,身体猛地一挺,后仰闭过气去。两个梳盘头的老女人忙倒着小脚跑过来,给她盘腿、捶背、格人中,大呼小叫他呼唤着“宋娘”。半天,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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