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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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恨定居点,但它们很重要。在变幻奠测的沙漠中,它们是权力的象征。
穆瓦迪人若想永存,希望还在沙漠之外。光阴荏苒,斗转星移,耶齐尔越来越清楚自己的目标。
伽利布绝不会放弃他所熟悉的沙漠生活,甚至想都不肯去想,但他并不拒绝渡过海峡发动圣战的主张。事实上,他喜欢这主张。伽利布擅长杀人,不太适合在和平年代领导郜落,或是建造能流传后世的东西,留给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而耶齐尔在多年之前,带着一队骆驼和一柄长剑从西方而来,身后跟着五千战士,心中抱有坚定清晰的亚夏愿景。他希望能成为那样的头人。
苦行僧伊本·拉西德曾来到极西的祖利蒂部落,从穆瓦迪人没见过的故乡带来亚夏的教谕。耶齐尔知道,苦行僧肯定会赞同他的想法。
那位瓦祭身材高大,形容枯搞,全白的胡子和头发蓬乱不堪,黑眼眸却能看透灵魂。他和六位门徒搭起几顶帐篷,住在沙漠中最野蛮的部落里。祖利蒂族长的两个儿子耶齐尔和伽利布,有—天来到苦行僧的帐篷前,准备嘲笑新来的傻瓜。这个软弱的疯子住在他们的营地,鼓吹另—个疯子在另一片被称作索里亚的遥远沙漠中看到的愿景。
他们的人生因此发生了改变。麦支里贴的生活发生了改变。
早在伊本·拉西德西行之前,亚夏的真理已经在沙漠中流传,但其他部落都没有接受,也未曾像后来的祖利蒂部落那样毅然决然地追随先知。耶齐尔和伽利布带领族人去往东方,展开神圣的净化之战,所有人都跟伊本·拉西德—样遮起口鼻。
耶齐尔花了半生时间,试图得到瓦祭的认同。即便在伊本·拉西德死后,只亭他咔嗒作响的尸骨和头颅伴随耶齐尔和伽利布踏上漫漫征程:今天,耶齐尔仍旧以瓦祭的目光审视自己的言行.仿佛老人时刻都能看到。这样做并不容易,从一个单纯的战士,沙漠和星辰的孩子,转变成世故的头人,在物欲横流的油滑世界中周旋,接待从海峡对面或是遥远东方来的使节和外交官。这样做很困难。
他需要文书,需要能识文断字的人,需要读懂从世界各地发给他的信件。写在羊皮纸上的刮痕,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实现或是拒绝亚夏的星光愿景。这也很难接受。
耶齐尔总是嫉妒弟弟对万事万物的单纯看法。伽利布没有变,也不觉得有必要改变。他还是祖利蒂的战争头人,做事像狂风般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比方说坐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对伽利布而言他不配做男人,而且还吸鼻涕,傲慢地拒绝他们提供的食物。因此,他应当被处死。到那时候,此人至少还能提供一点娱乐。伽利布懂得许多杀人的方法。耶齐尔心想,哈奇姆可能会被阉割,然后交给士兵——甚至是女人们——玩弄。在伽利布眼中,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
耶齐尔作为严酷沙漠的儿子,也隐隐觉得这样做没错,但他还是坚持不懈地努力用另—种方法看待问题。哈奇姆·伊本·阿玛力克是渡海而来的王子。如果情势略微改变,他就有可能统治卡塔达。他到麦支里贴来,就是为了改变那些情势。这意味着—位真正的信徒坐上阿拉桑最强大国家的王子,王子还说,自己甚至可以戴上穆瓦迪人的面纱。
耶齐尔不知道什么是王子,但他明白对方希望自己做坐什么。他非常肯定弟弟心里也明白,但伽利布的态度完全不同。他根本不在乎由谁来统治阿拉桑的卡塔达王国。这个人是否接受伊本·拉西德规定族人必须佩戴的面巾——为了屏蔽和阻挡不敬神的邪念——对伽利布来说也完全没有意义。他只想要个能以亚夏和大神之名再度投入战斗的机会。圣战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
但有些时候,作为头人,要想将不同部落的人民捏合成一个国家、一股力量,变成胜过流沙荒漠的存在,就必须控制自己的欲望,甚至超越于它们之上。
耶齐尔坐在毯子上,迎着预告凛冬将至的北风,只觉深深的疑虑正在啃噬自己的灵魂。当初可没人警告他,担任头人,像他这样的头人,对身体没有好处。
他几年前就开始掉头发,头皮虽然通常都被盖住,但这些年来已经跟脸上其他部分色调相同。伽利布不用操心这些问题,只要保证手下武士杀的是敌人,而不是自己人就可以了。他还留着黑油油的长发,始终扎在脑后,免得挡住眼睛,还在脖子上挂了—条皮带——有时人们会问他原因,伽利布总是笑而不答,任凭众人猜测。耶齐尔知道这皮带是什么东西,他并不是个容易感情波动的人,但也会避免想起此事。
耶齐尔又抬头看了看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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