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又入虎口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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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苟延残喘地又熬过一些时日，总算挨过了冬天，万物开始苏醒，附近山上草木发芽，变绿，天也不那么冷了。那新发出来的草芽嫩绿嫩绿，让人看了觉着好想可以用来果腹一般，很多囚犯都时不时拔把它们拔下来塞到嘴里嚼过后再咽下……

尽管如此，冼仁在这里仍然是度日如年，每天忍受着饥饿，疲劳，还有兵差时不时的鞭打，日子依旧一尘不变的煎熬，绝望。

有一次在喝水的时候，他在水里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他已经瘦骨嶙峋，披发垢面，不成人样了，他想，这大概就是人快死时的模样吧……

直到一天黄昏时分，看守他们的兵丁突然撇下犯人不管，纷纷离开，慌忙聚在山坳中一处平地，总共有百十号人，似乎在商议些什么。冼仁因离得近，隐隐听其中一人道：“贼兵势大，我们不如先行撤退，保存实力，待大队援兵到了，再将贼人一举剿灭。”一众官兵听了，纷纷说“好”，继而争先恐后由山坳北面小路逃走。撇下一众囚犯无人看管，他们都带着脚镣，加之身体虚弱，也跑不掉，官兵走了，没人催他们干活，他们便纷纷坐在地上休息。

不一会，马蹄声响起，一伙山贼驱马由山坳南面山路闯了进来，他们捡了一些官兵留下的器物，便挨个在犯人里面搜寻，像是在找什么？那些犯人见他们不为难自己，也就不怕了，纷纷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冼仁也在其中。

突然，从囚犯里走出一人，大声骂道：“你娘的怎么才来，快饿死老子了。冼仁仔细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问自己知不知道“灯话”那人”。

对方闻声转过身来，盯着那人半晌，才急忙走过去扶住他便走。其他四处搜查的山贼也停下手来，纷纷赶了过来。那贼人命属下将官兵留下的口粮分给一众犯人吃，自己拿着一烧鸡啃着，对众犯人道：“吃的给你们吃了，喝的也给你们喝了，镣子也给你们解了，至于跑得了跑不了，就看你们各人造化了。”那山贼头目望着一众犯人都争先恐后去抢食，哈哈大笑起来。忽见一人立于一旁，不为所动，心中好奇，仔细一看，那人正是冼仁，不禁大怒，便要冲过去打冼仁。无奈身体虚弱，刚走两步，便跌倒下去。属下从人急忙扶他起来，他还要往冼仁跟前冲，一个属下过来道：“大哥，官兵不知道我等虚实，一时溃逃，时间一久，待其反应过来，恐要杀回来。我等不宜在此久留。”那山贼头目才罢手，他指着冼仁道：“给我把他带上。霎时便有一个喽啰过来将冼仁拉过去，打横负在自己马背上，翻身上马跟着其他山贼扬尘而去。”

这伙山贼骑马跑了几十里地，撞进一村子。那些村民来不及逃的，吓得跪下来求饶，不料那个瘸腿的山贼头目毫不留情，一马当先赶上前去将一个村民杀死，其他村民见状，纷纷起身四散奔逃，其余山贼追上去开始烧杀抢掠。冼仁见状，又惊又怕，知他们凶残，自己性命也恐怕不保，但见他们大开杀戒，心中不忍，扯开嗓子急呼他们住手。那些山贼哪里管他喊叫，心里只笑他是个绝好的过江泥菩萨。一个山贼听他叫着烦，也怕他趁乱逃跑，走上前来使刀把在冼仁头上一磕，冼仁便没了声音。山贼将村里的老弱青壮尽皆杀死。搜去了粮食，掳了年轻妇人，然后又向西北方向山里奔去。

那些山贼走了很久，才至一破庙，停下休息吃东西。冼仁也醒了过来，他先前见山贼赶走官兵，将食物分给犯人，以为他们是侠义之人，不想一转眼，便如此伤天害理，本性毕露。一想自己之前得罪过那个头目，他又如此心狠手辣，只怕自己要凶多吉少了。

果然那个头目一边吃肉喝酒，一边不忘找冼仁算账。他命人把冼仁带上来，一脚将冼仁踹翻，只因用力过猛，旧伤复发，本欲再打冼仁，无奈疼痛难忍，只得停手，劈头盖脸骂道：“你娘的混蛋，你明明知道‘灯话’，怎不告诉老子，叫老子吃那些苦头？”

冼仁恨他无义，滥杀无辜，自己横竖也是死，也就不怕了，只是死也死个明白，便忍着疼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灯话’，你要杀就杀。那瘸腿头目气的拿手指着冼仁半天说不出话来，想了想才道：“那我问你，当日在牢里，他们为啥不打你，那布是黑色白色的，你怎么答的？”

原来这个山贼头目，是数月前去城里逛窑子，因醉酒闹事，被一众衙役抓了送到牢里。他知道牢房里的厉害和门道，便急忙向一同抓来的人打问牢里的“灯话”，无奈没有问出结果，吃了狱卒的亏，不想他被打得重伤，拖下去关了起来，为此还残了一条腿。而所谓的“灯话”其实是一种外面替犯人花银子打点的暗号，只有花过银子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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