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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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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后,也即是6月,我们已在格林了。你在牛津大学时的一些朋友来找你,一直从星期六待到星期一。他们离去的那天早晨,你又大发脾气。你是那么可怕!那么令人伤心,以至于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们必须分开。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们站在棒球场的平地上,周围簇拥着美丽的青青碧草,我向你指明,我们彼此在伤害对方的生命,你绝对是在毁灭我的生活,而我也明显没有使你感到幸福,我们所能做出的惟一不可避免的、明智合理的选择就是分开,彻底的分开。午饭后你带着一脸愤怒离开了我的房子,并且留下一封恶毒的、令人厌恶的信,让男仆在你走后交给我。3天还不到,你就从伦敦发来电报,请求我宽恕你,让你回来。我已成了供你取乐的工具,成了随时听从你吩咐的仆人。我一直为你有那种可怕的脾性深深遗憾,因为你实际上是这种脾性的牺牲品。我喜爱你,所以我又让你回来了,并且宽恕了你。但竟然又是在3个月后,即9月,你又多次大吵大闹,起因是我指出你试图把《莎乐美》译成法文是小学生式的错误。你现在已是一个相当好的法语专家了,你一定也知道了翻译不值得你去做,就像不值得任何一个普通的牛津学生去做一样,因为这是一部寻找自我表现的作品,你当时当然不会理解它。你就这个问题给我写了一封措辞激烈的信,说你对我没有〃任何思想方面的义务〃。我记得当我读到这句话时,我感到这是你在我们交往的全过程中给我写的信中的惟一一句实实在在的话,我明白了,你实际上更适合与文明程度较低的人交往。我这样说没有一点怨恨的意思,我只是说出我们友谊中的一种事实。我总以为,归根结底,一切交往中的义务不管是在婚姻中还是在友谊中都是一种交流,而交流就必须有一种共同的基础,而在两个教养迥然不同的人之间,惟一可能的共同基础必然是在最低层面上的。在思想和行动方面,微不足道的事是有其魅力的,这也是我在剧本和论文中表述的那种卓越哲理的基石。但我们生活中的空谈和蠢事常常令我感到非常厌烦:我们只能在〃泥坑〃里才能达成一致。尽管你在交谈中谈论的一个中心话题很吸引人,确实非常吸引人,但对我来说,久而久之,与你一直不变的交谈话题就变得单调乏味了,我常常为此厌烦至死,感觉接受你的这种谈话就像必须接受你去音乐厅时的那种激情或在吃喝上那种疯狂浪费的癖好或你身上的任何对我毫无吸引力的性格一样,我只是把这种谈话当做一种东西,也就是说一种我不得不忍受的东西,是为认识你而必须付出的昂贵代价中的一部分。我们离开格林后,我单独去迪纳德住了四天四夜,你非常恼怒我不带你一起去,并且在我离开那儿之前,又为这件事在阿尔贝玛勒旅馆大发了几次脾气,令我很不高兴。更有甚者,你还把一些同样令我不愉快的电报送到我只暂住几天的乡下房子里。我记得我曾告诉你:你有责任与自己的其他朋友一起待上一小段时间,因为整个冬天你都没与他们在一起。我现在可以完全坦白地告诉你,实际上,我当时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与我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已有好几个星期了,我需要摆脱你的陪伴给我带来的紧张,我需要休息和自由。独处一段时间对我来说是完全必要的,也是我思想上必需的,因此,我承认,从我谈过的你信中的那些话里,我看到了一个结束我们之间那种致命的友谊的绝好机会,而且可以毫无怨恨地结束,就像我早在3个月前,在格林的那个明媚的早晨想做的那样。坦率地说,我的一个朋友他理解你的困境,你也向他谈起过你遇到的困难曾对我说,如果你的译文(指把《莎乐美》译成法文。译者)像一个小学生做的练习那样被送回去,那会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或许会使你感到耻辱;他说我当时对你思想上的期望值太高了,而且,不管你写什么、做什么,都是绝对完全地献给我的。我不想在你刚在文学之路上蹒跚学步时成为你的第一个障碍或使你丧失信心的人。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没有任何译文除非是诗人翻译的能够充分表达出我作品中的色彩和节奏,但对我来说,不管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敬献都是一种奇妙的事,是不能漫不经心就扔掉的东西,因此,我就接受了你的译文,并让你又回到我身边。整整3个月后,在经过了一系列争吵之后,终于有一次,当你在星期一晚上带着你的两个朋友来到我这里时,我们之间爆发了那次比以往任何一次争吵都更令我厌恶的争吵。第二天,我发现自己为了逃避你们,实际上是飞一样地跑到国外去的。我向家人编造了一些奇怪的理由说明我为什么要突然离开他们。我还惟恐你乘下一列火车尾随追来,就给仆人留了一个假地址。我记得在那天下午,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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