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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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一众师兄弟们总暗地里笑话自己,可谁知,这一别经年物是人非,待到再温旧梦之时,竟是在这刑部大狱,一时唏嘘一时感叹,真是恍然若梦,又觉人生确真是啼笑皆非。
按不住心酸,又是从头细想,想来,第一次见得师弟便暗自喜欢了吧?那是几年的事了,好像还是同治爷在世。那时自己不过比师弟刚刚早到些年头,初出十三的毛头小子,却是少年老成。
也怪不得自己。自己幼时,倒也算得出身名门,祖上世代行医,在当地确是声名极旺。自己儿时天资聪颖,那四书五经不说是熟读千遍也是信口成章,可因此也有些个怪癖,恃才傲物,不把这世间种种人情冷暖、利害关系放在心上。
可没曾想,这世间万事图的就是个不顺心,也真是祸从口出。
那一年乡里办了个赛诗会,这本是些老学究奉承阿谀、附庸风雅之举,可自己小小年纪哪里揣度得出这些世情计较,只当是搏了头彩显了声名,可哪里知道犯了众怒,平白的惹下大祸。一夜间家亡人散不说,也累得自己远走他乡。
此后,便是修身忍性,不敢再张狂半分。
其后随着师父学艺,方才知晓这世间做人最忌拔尖,众生纭纭,万般皆苦,不若装傻充愣,求个平安。可师弟不同,初初见他,也是冬日,他随了他母亲前来拜师学艺。
他母亲出身原不清白,师父为人迂腐,嫌他辱没师门不肯留他,将他母子二人拒之门外。
那时,自己和一帮师兄弟们从窗沿下偷瞧,正见他七、八岁的年纪,粉雕玉琢的一张脸儿是被冻得透红,却在那门外傲然而立,既不哭也不求,冷冷的回看着众人,满脸倨傲,满身的倔强。
正是多年前自己的模样。想来,那时自己就对他情根深种了吧。
一行思虑,前生后世真个恍然如梦,分不清真假,只觉满腹心酸又惆怅无限。搂住了玉泽秋惘然不语,出神间,怀中人倒也轻微挣扎了起来。
低头看下,玉泽秋却不知何时醒来,正怒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微微一笑,又微微的尴尬,玉堂春道:「你醒啦。我来救你出去。」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谁要你救!」又是一骂,玉泽秋同往日般刁钻,只是重伤之下气息不调,这骂声里头就不免多了几分柔腻。
心中一荡,玉堂春正色道:「师弟,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随了我出去,日后你高兴怎么骂我都成。」
「谁要骂你,你让我骂我偏偏不骂。」扭头气道。
玉泽秋在玉堂春的怀里撑着要起来,玉堂春哪里肯依他,只按住了他,又将他抱着起身。这时,两人才算正经照了个面,一面之下,玉泽秋竟是气红了脸,想他本是重伤未愈,脸色原是苍白之极,可这番气血上涌竟闹了个粉面含春。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玉堂春只得软语劝慰:「何苦来这是,我知道你心里记恨我,可也不要因为记恨我把自己也捎带上啊。还是,赶紧起来让我看看都伤哪儿了?伤着筋骨没?若是伤了筋骨可就耽误不得啦。」
这厢一面说就一面去解玉泽秋的衣衫,玉泽秋却急了,拼出力气吼了一声:「你别碰我!」
这么一吼,玉堂春呆了一呆,知道玉泽秋这是打心眼里忌惮自己,知道自己素日对他的心思不寻常,是以自己本是一番好意都被他误会成了那下作之举。尴尬之下,难以解叙,他只得苦笑应承却不作声。
呆愣了一会,待得玉泽秋气息平复,玉堂春复才继续解开他的衣衫。
挣脱不得,玉泽秋脱口大骂。也不还口,玉堂春绷了脸的将他按在自己怀里,解了他的马褂、罩衫,最后才是内衣。
想他平日,对这小师弟总是诸多忍让诸多迁就,可今时不同往日,不能由着他的性子逞强,倒是显出了平日里头看不到的强硬。只将他按在自己的怀里,翻了个身这才细细的审视起后背的伤势。
说重也不重,纵横交错扭曲的印记满背皆是,绵延至下,隐隐交于股沟,不忍细看,慌忙从带来的包裹里掏出了散瘀活血的膏药。这一番细细研磨,又轻轻涂抹,玉泽秋耐不住碎声呻吟了起来。
觉得心痛,玉堂春低低问他:「疼得紧么?」
那玉泽秋却不答话,咬紧了牙关,连方才无意的呻吟都没了。
知他好强,玉堂春暗地叹气,才将膏药上完,替他整好了衣衫。这一厢折腾,玉泽秋是疼得满头大汗,也不说话也不再骂,倒拿了那眼滴溜溜的斜看着玉堂春。
被他看得发慌,玉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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