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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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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懂日文的人看了,说这人名叫佳藤重好,二十六岁,是个参谋。

这是石板寨的勇士们消灭的最后一个日本兵。

以后的事:

12月13日,遭受重创的第三师团第六联队终于和第三十四联队回合。

12月14日,日军撤出荔波县城,12月18日,日军完全退出贵州,一直撤到了柳州、宜山防线。国军各部持续跟进,不断收复失地、不断获得“大捷”。至此,历时二十天的“黔南事变”宣告结束。

1945年2 月,新任荔波县长刘琦邀请“农民联军”到县城聚会,说是要评功论赏。“庆功宴”上,总指挥潘文高被县政府处死,农民联军被十三军缴械。随后,各路水族武装缴获的日军物资全部被政府没收,当作了国军的战利品。

从此,水族人民的抗日事迹长期被人掩盖,很少被外界所知晓。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一个日本旅游团来到黔南,当时,贵州各界对外国人还比较稀罕,所以就由地方官员陪同他们四处参观。旅游团中有个第六联队的侵华老兵,他说,贵州的老百姓很厉害,当年把他们打得很惨,说他们中队只剩下了二十一个人,整个联队也失去了战斗力,回到广西后不得不重新进行整编。他还说,第三师团有个“勇士”渡边总一郎,是个名演员,也被打死在石板寨——这个消息让当地的官员大吃一惊。

于是就请专家查资料,发现在日本防卫厅编写的《广西会战》中,对第三师团步兵第六联队的作战过程有如下记录:“此地苗族性格凶悍,排外性强”,“当地居民的游击活动十分活跃,(第六联队)在山谷中前进,不时受到来自两侧高地的阻击,前进缓慢,特别对后卫大队的妨害尤甚。在运送伤员以及夜间运送战死者时,要遭到游击队的射击,为了处理死者尸体,各队官兵是经受无法形容的困难才退下的。骨灰盒最初是木箱,随后改为饼干袋,再后为空烟盒,最后只能将骨灰装入火柴盒了……”

至此,社会各界开始调查“黔南事变”期间水族人民英勇抗敌的情况,石板寨民众抗日的事迹也才逐渐为外界所知。

多年以前,马甲曾经见过潘让老人(应该叫“潘老让”了),“抵抗者”的故事就是听他说的。

潘老让瘦瘦的,个子挺高,穿着水族人习惯的黑布衣裳。他的汉话不大灵光,旱烟抽多了,嗓子也有些嘶哑,可说到“抵抗者潘让在此”的时候却是口齿清晰、语音洪亮,精瘦的胸脯拍得咚咚直响:“我们,汉子,不怕,顶得住!”

那一天,潘让的老伴刚好有点不高兴,看见老头子得意忘形的模样,就给他泼冷水:“顶得住个屁!一看见酒罐子,你就抵挡不住了。”潘老让顿时显得十分气馁。

在场的人都乐了,安慰他说:“真英雄都爱酒坛坛,梁山好汉遇到了美酒同样也抵挡不住,没什么了不起的。”

闻听此言,潘老让立刻又振奋起来,黑黑的脸膛上泛出红光,就好像喝了美酒一样。

嘿!这可爱的水族老汉,这可敬的淳朴的抵抗者。

后记

战争的诗篇是用鲜血和生命写就的,虽然总有绚烂的荣耀划过长空,但留在天幕深处的,更多是无名者的默默的献奉。

前些天看电影《集结号》,那些矿坑之下的遗体使我想起邓九龄老人的一段话:“1955年,我们回上甘岭收容遗体,山上的树都活了,花也开了,红的绿的。可我们的烈士却烂得只剩下骨头……心里难受啊。”于是马甲就想:在人民军队的征战史上,究竟有多少个“九连”一样的队伍呢?

如果仅仅从“掩护撤退”的角度去看待他们生命的价值,阵亡者的结局无疑是悲壮而且略带委屈的,但如果从“捍卫信仰”的角度去分析他们的行为,一切都将变得十分坦然——“九连”或者姜茂财,董存瑞或者谭嗣同秋瑾,当他们面临牺牲的时候,其实只有一个信念能够真正支撑起他们慷慨的付出,那就是:他们相信,在他们身后,活下来的人将会继续战斗下去,直到共同的理想得以实现——这种高于生命的觉悟,是泛泛的“人性关怀”所无法解释的。

能够安慰死者的不是勋章、不是墓碑,而是他们的信仰是否得到了捍卫、是他们的理想是否成为了现实——斯皮尔伯格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让大兵瑞恩站在战友的陵墓前说:“我做到了,我是好人,一直是个好人”;而《集结号》的导演却似乎并没有明白其中的意义,所以,我们只在银幕上看见了血肉横飞和哥们义气、只在逼真的音效里听见了凄厉的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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