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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的发妻高晓岚所生长子陈延年、次子陈乔年,原在上海震旦大学学习。就在陈独秀抵沪前夕,陈延年、陈乔年获准赴法勤工俭学,于一九二○年一月离沪,坐船经香港、海防、西贡、新加坡、吉布提、苏伊士运河、塞得港,到达马赛,在二月三日乘火车到达巴黎。
第三部分:酝酿作家茅盾加入了“小组”
那时节,常常出入于渔阳里二号的,还有一位文弱书生,名唤沈德鸿,字雁冰。后来他写小说,署笔名“茅盾”,逐渐以茅盾知名,而本名沈德鸿却鲜为人晓(尽管他在一九二○年使用的是原名,但为了照顾读者习惯,此处仍用茅盾)。这位以写《林家铺子》、《子夜》、《春蚕》著名的作家,在解放后当过十五年的文化部长,是人所共知的非党人士。一九八一年三月七日以八十五岁高龄去世。
在茅盾病殁之后,中国共产党中央根据他生前的请求和一生的表现,决定恢复他的中国共产党党籍。这“恢复”两字,表明他原本是中国共产党党员。恢复他的党籍之后,党龄从何时算起呢?中国共产党中央的决定中写明“从一九二一年算起”!茅盾,跟那位进出渔阳里二号的王小姐,说起来还有点沾亲带故。如同他在《我的学生时代》茅盾:《我的学生时代》,《东方》一九八一年第一期。一文中所回忆的:“父亲把我送到一个亲戚办的私塾中去继续念书。这亲戚就是我曾祖母的侄儿王彦臣。王彦臣教书的特点是坐得住,能一天到晚盯住学生,不像其他私塾先生那样上午应个景儿,下午自去访友、饮茶、打牌去了,所以他的‘名声’不错,学生最多时达到四五十个。王彦臣教的当然是老一套,虽然我父亲叮嘱他教我新学,但他不会教。我的同学一般都比我大,有大六七岁的,只有王彦臣的一个女儿(即我的表姑母)和我年龄差不多。这个表姑母叫王会悟,后来就是李达(号鹤鸣)的夫人。”茅盾,王会悟的同乡——浙江省桐乡县人。他从小便与王会悟认识,同在乌镇长大。乌镇,十万人口的城镇,一条河沿镇穿过,一艘艘乌篷船往来河上,一派江南水乡风光,令人记起茅盾笔下的《春蚕》、《林家铺子》。
一九一三年,十七岁的茅盾考取北京大学预科第一类。教他国文的,便是沈尹默,教文字学的则是沈尹默之弟沈坚士。“沈尹默教国文,没有讲义。他说,他只指示研究学术的门径,如何博览,在我们自己。”在北京大学预科念了三年,他经亲戚介绍,进入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译所工作。他的英文不错,所以在该所英文部工作。后来调到国文部。这时候的他,在中国文坛上还默默无闻。
他开始给张东荪主编的《时事新报》投稿。最初,他信仰无政府主义,觉得这个主义“很痛快”,“主张取消一切”。慢慢的,他读了一些英文版的马克思主义的书,转向了马克思主义。陈独秀来到了上海,住进了渔阳里。陈独秀原本不认识茅盾,听张东荪说起茅盾能译英文稿,便约他见面。“哦,原来你也是北大的!”陈独秀听茅盾说起了北京大学,说起了沈尹默老师,一见如故。只是陈独秀那很重的安徽土话,使茅盾听起来很吃力。陈独秀拿出一叠英文的《国际通讯》(《国际通讯》是共产国际的刊物,每周三期,用英、法、德、俄四种文字出版)交给茅盾,说道:“你把里面关于苏俄的介绍翻译出来,供《新青年》刊登。”于是,茅盾常常进出渔阳里二号。于是,当陈独秀、维经斯基召开座谈会,茅盾也参加了。于是,茅盾参加了一个“小组”。关于这个“小组”,茅盾在一九五七年四月所写《回忆上海共产主义小组》一文中如此叙述:“我记得小组的成员有:陈独秀、张东荪、沈玄庐、李达、邵力子、李汉俊、周佛海,还有一些别人(引者注:此处张东荪有误,他未加入“小组”)。小组开会在陈独秀家里。会议不是经常开,主持人多是陈独秀。开会时,有一个苏联人,中国名字叫吴廷康,很年轻,好像是顾问,他是共产国际派来做联络工作的。……“小组在当时有个名称,我忘记了,但不叫共产党,也不叫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小组没有党章,我记得在嘉兴南湖开会前一两个月,陈独秀叫我翻译《国际通讯》中很简单的《俄国共产党党章》,作为第一次党代表大会的参考。那时候,我觉得有些字不好译,例如‘核心’这个名词,现在对它我们很熟悉了,在当时就不知道用什么字译得易懂明了。我们参加小组,没有学习党章,也没有文字上的手续,只有介绍人。“小组是秘密的。党成立后,有‘社会科学研究会’作为公开活动的场所。……”茅盾还翻译过列宁的《国家与革命》第一章。
茅盾是中国共产党最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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