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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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煤黑子的布置,大队士兵委员会连续开了好几天的士兵会,让丁泗流在会上“说说清楚”,关于他在四纵队打骂士兵的事情,并深刻检讨这种非无产阶级思想的根源。说事情他老丁不含糊,无非就是一遍遍述说他怎样用“大蚂蟥”打人的经过罢了。话说三遍淡如水,说到后来,丁泗流也就麻木了,仿佛只是叙述他在山上砍了一棵树,断了一根枝。至于那个被毛委员在古田会上点了名的肖文生,他早忘记了长得什么模样了。再说,那家伙逃得至今不知去向,说不定早就叛变革命了。尽管如此,煤黑子还是不肯放过他,再三在士兵会上宣布,丁中队长的认识不够深刻,仅仅就事论事,远远不够,说是他思想根源挖得不深不透,没有分析犯错误的原因,就像去刨人家挖过的空荡荡的番薯地一样,非要刨出点什么来才满足。整惯了人的丁泗流如今被别人整了,他哪受得了这个?饭照吃、觉照睡,肚子里的火气却是一日日烧了起来。
他的脑子中不是没有动过逃跑的念头,可只是闪念之后,很快就被他否决了。他是名军官,一名职业军人,平生最恨逃兵、怕死鬼一类的货色,比如那个当了逃兵的肖文生,这辈子都让他瞧不起。如今他老丁遇到的问题,虽然远非肖文生吃了点皮肉之苦的小意思,可他哪能学着肖文生的样子,脚底抹油当逃兵呢?他不是让所有人都瞧他不起吗?
除了逃走,还有什么办法能了断这种折磨呢?
丁泗流不想被别人瞧不起,更不想被自己瞧不起。
一天下半夜,轮到他查哨。
丁泗流打着呵欠,背着手枪,忍着料峭的寒意,勾肩缩背地走到哨位,却不见哨兵身影。星光稀疏的夜色中,只有树的影子歪歪扭扭地在寒风中摇晃。丁泗流压低嗓门,喝了几声,才有个哨兵慢腾腾地大背着枪,从树后闪出来。哨兵的双手在肚前摸索着系裤带,笑嘻嘻地说:“放心,丁中队长,我在这呢。跑不了人,只要长官不打不骂,士兵弟兄们为什么要跑呢?红军队伍有吃有喝,只要官兵友爱,没有阶级压迫,谁愿意跑掉呢?”。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二十九 枪声差点响起来(5)
丁泗流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门,他仿佛在一阵枪林弹雨中,被一颗看上去最软弱的子弹击中了。就是这颗最软弱的子弹,足以要了他这个久经战阵的军官的命!一个普通的臭当兵的,深更半夜放哨时,都敢这样挖苦他这当长官的,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在一纵队待下去?如果说他在四纵队呆不下去,还有一纵队收容他的话,那么,他在一纵队呆不下去了,还有谁会收容他呢?
那夜霜很重,不同于风雪天。霜对大地的浸入无声无息,令人在无从防备中遭到砭骨的毁灭,那是一种真正的浸透。丁泗流摇摇晃晃地回到住处,一路屁股后头吊着的手枪一下下敲打着他,仿佛是他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宿营地是一间大仓房,厚厚的稻草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全中队的弟兄。中间留出的过道上有一堆半死不活的火堆,前几班哨兵懒得添柴,任它自行熄灭。丁泗流觉得不光四肢,似乎连跳动的心脏都冻得麻木了,血液从头部退回来后,又像打出井底的井水一样冻住了。他像一根冻得发白的枯木一样丧失了意识,听凭两只脚的引导朝前挪动,自己全无念头。他先从外面抱了几根木柴进来,重新拢起火堆。那火慢慢烧起来,就像恢复了生命的热情,火光不仅驱走了寒冷,也驱走了黑暗。大仓房中漾起了脚臭味和着松木燃烧的灰炭混合的气味,那是任何一个经年辗转野外生涯的老行伍再熟悉不过的气味,就像老农熟悉自家灶头上那股子烟锅气味。梦乡中的士兵弟兄们开始有人从裹紧的被子里露出了脑袋,头发上大多都粘着几根稻草,像贴上了统一的标签,黏糊糊、沉甸甸的鼾声更重了。丁泗流身上的血液开始重新流动,像一条开封的冻河,随着冰面的断裂,下面的河水涌动着浮现上来。
丁泗流的思绪渐渐复苏了……
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一了百了。
丁泗流慢慢地掏出手枪。他的手有些发抖,他如同两年多前负过枪伤那般吃力。他这辈子从第一次摸枪以来,还从来没有发过抖呢。
他将枪口慢慢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无论抖还是不抖,现在都不打紧了。只要他的食指稍稍用力压下去,什么红军、白军和老蒋,革命、政治、共产党,都将离他远去,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火舌在起舞,火的颜色和形状都有些变幻不定,扭来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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