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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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名叫宋晨,他的年龄看上去介于榴莲和云幕天之间,他看上去为人极其稳重,他迟迟不下笔,一直在皱眉思索。
片刻后,云幕天的诗作已好,有宫女过来收了过去,送到了大司乐萧乐白手中。
萧乐白今夜依然着一身白衣,那如雪般的颜色在耀眼的琉璃垂晶灯映照下,皎洁如满月。他垂下眼帘,迅速扫了一眼云幕天的诗作,唇角微微勾了起来。他很快将诗作交到了歌姬手中,盘膝坐在团垫上,开始拨弄箜篌的琴弦。
袅袅乐音从他指尖下流淌而出,这是他看了诗作后临时现做的曲子,舒缓而动听。歌姬便随着乐音,开始唱云幕天那首诗。
歌姬的歌喉动听,曲子的曲调美妙,只不过,那词却并不怎么好。
“十年苦寒窗,一朝中状元。……皎皎少年郎,何以侍邪妄。……”
其他的词句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这几句。
点出了人物是状元,事情是伺候邪妄之人。
秦玖原本以为谢涤尘让元梓正提议作诗,是想为难榴莲。却未曾想到,竟是让云幕天作诗讥讽榴莲。原来,这么快,云幕天便已经归在安陵王的麾下了。
这首诗很明显是在抨击榴莲和他的关系,将她视做了邪妄,将榴莲视做了她的男宠。
座上众才子都不是傻子,很快便知悉此诗说的是榴莲。原本,榴莲和她的关系很多人还不晓得,这么一来,倒是都知道了。
榴莲听了这几句,额头隐隐冒了汗,转首朝着秦玖望了过来。秦玖以目示意他不要紧张,榴莲的心似乎这才定了下来。
座上的庆帝闭着眼睛,手扶着龙椅的扶手在假寐,手指却随着乐音在打着拍子,似乎并未察觉到诗句中的不妥。
颜夙安然宁和地坐在那里,手中握着杯盏,敛眸看向杯中酒液,眼睫都没有抬一下。坐在颜夙对面的颜闵神色就格外地值得人回味,他似乎很焦急,朝着秦玖望了一眼,又朝着榴莲望了一眼,似乎准备着随时站起来为榴莲说话,这样的装腔作势让秦玖很是讨厌。
这首诗作唱完了,满堂才子们无人说话,只因不知要说什么。只有一人打破寂静说了话,正是今科的主考官于宣于太傅。
于太傅学问极高,是各位皇子的授业恩师,在朝中德高望重,但是他为人耿直,对许多事情并不太了解,自然也不知道榴莲的来历,此刻听了这首诗,极是诧异地扬起花白的眉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状元郎在侍候谁?”
于太傅身畔一人立刻附耳告诉了他,于太傅眯眼朝着秦玖的方向望了过来。显然那人已经告诉了他,榴莲便是她的侍卫了,或者说得是榴莲是她的男宠。但无论是哪一种,似乎都激怒了于太傅。他亲自阅的考卷,对榴莲的才华知之甚详,如今知悉这件事,当真是打击。他瞥了榴莲一眼,目光极其哀痛。
于太傅在席上立起身来,朝着庆帝道:“陛下,老臣实在不知状元郎是如此出身,当真是一块美玉落在了淤泥里。此子甚有才华,真是可惜。”
秦玖正饮了一杯酒在口中,听了于太傅之言,口中酒水几乎喷了出去。
美玉落在淤泥之中,也亏这老家伙说得出来这种话。
秦玖放下酒盏,方要说话,就听得萧乐白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于太傅此语微臣不懂,这首诗微臣更是不懂了。什么叫侍邪妄?十年苦寒窗,一朝状元郎。……皎皎少年郎,何以侍邪妄。秦状元十年寒窗苦读,自然是为了侍君,如何成了侍邪妄,难不成,云榜眼认为陛下是邪妄不成?”
秦玖闻言,悠然品了一杯酒。
虽说,她不知萧乐白为何会帮榴莲说话,但这句话当真是说到点子上了,一下子就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榜眼云幕天原本唇角还挂着讥诮的笑意,听到这句话,神色一震。其实这事倒也怪不得萧乐白,实在是他这首诗为了打压榴莲,作得太急了。
谢涤尘也微微有些变色,神色有些焦急。
云幕天忙离席朝着高座上的庆帝叩首道:“陛下恕罪,微臣这首诗并非指的是陛下,而是指的……”
“指的是谁呢?”庆帝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深深落在了云幕天身上,“在如此宴会之上,竟作得暗讽之诗,莫非你便是凭借这种才华考的前三甲的?”
庆帝并未动怒,话语只是轻轻飘落。
但这已经足够了,云幕天脸色顿变,背后顿时汗出如浆。张口似乎还要再分辨什么。自然,以这个人这种胆识,这种轻狂的性子,不说些什么才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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