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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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牺牲品,他实不必歉疚。如果有歉意,死後自有那等无间地狱惩罚他的罪。
虽然与皇帝有约在先,但皇帝一直没有传唤他。俞序轩也不以为风流自赏、性好渔色的隆庆帝真会将他如何,那个约定,说白了是一个手段罢了。如一条枷锁锁住他的自尊。
只是,隆庆帝恐怕高估了他,他并不以为自己需要有自尊那种东西。所谓的自尊,在他身为宰相,却决意不做政治家而只做执行人,在他“入御书房凡十载,竟无片功可见於纸上,留传史书,可见其著意怠政处”时,便几乎消失了。
他所求的,不过是平平安安地在百年後於太庙内陪著瑞正帝一块儿吃冷猪肉。
或许自以为把柄在手,隆庆帝最近看俞相倒不是那麽提防了。而或许正是不再戴有色眼镜看人,他这才发现,俞序轩此人不惟才干出众,且精力过人,其每日的工作量几乎四倍於撒八琛,三倍於伍惟勤,甚至於也两倍於他这个皇帝。但凡的往来公文,或代圣拟旨,皆举笔即成,甚少修改。
隆庆帝虽也精力旺盛,但那是自小弓马娴熟,打熬得十分好身体。如果不是他明知俞家诗礼传家,不可能使自家子孙习那等武夫的粗野浅技,恐怕皇帝要怀疑俞序轩是否也有武技傍身了。
隆庆帝明知道为帝者无须与臣子争胜,但他生性自负,头几天便加大了自己的的工作量,有意与自己的臣子一争长短。然而几天下来,隆庆帝就觉得吃不消了。其实他的才华未必逊於俞序轩,然而俞序轩天性温和,吃得苦,耐得琐碎,仅此一点,便不是做惯人上人的隆庆帝可比的。
隆庆帝虽然忍著怒气,但越忍越觉难以忍受。他自小顶著神童的光环,及长後又文武双全、诗书风流,处处占尽上风,一旦在与区区臣子的暗斗里落了下风,便心有不甘。
隆庆帝让新换上的贴身小太监去俞相府传旨,旨意不见於纸,唯一字而已,“刻”。
俞序轩听到小太监的传话,便立刻明白了。
所谓“刻”者,乃是一个亥字加一个刀字,亥乃亥时(注:亥时,又名人定、定昏等,是现在的21时至23时),刀者属金,北属水,西属金,金乃是西方。推算皇帝也不想让私会宰相的绝大丑闻被外人知道了去,所以这西方不可能是皇宫西门,而只可能是京外西郊。再加上此乃小太监所言,亥加言,刀是说他该皇帝的东西得还了。刀者还有刀斧之意,乃是说如他不去,恐有斧钺加身之祸。
区区一个“刻”字,竟然传达出如此多的含意。俞序轩不禁冷笑,隆庆帝这是自负他非服不可麽?
亥时,京外西郊。俞序轩青衣小轿,准时赴约。
他不敢走得太近,离得有段距离时,便离轿,让所雇的轿夫回去。他自己往前走得不远,果然看见远处的小山坡上一处草亭挂著纱灯,隆庆帝在几个大内高手侍卫的拱护下,正冷冷觑他。亭内,有酒有菜,浅色的纱幔幛於六只高高翘起的尖角上,在夜色里无风自动。
此情此景,若是友人相邀,对酒当歌,倒也有几分诗情画意,可相对而坐的君臣二人,皆是满腹心思,这等夜景对他们来说只是视而不见。
隆庆帝一开始对俞序轩能如此不顾君臣有别、坦然落座,颇有几分讶异,但随即便想这位表面道貌盎然的相爷,怕是打定了移船就岸的主意,才如此有恃无恐。此情些景下,即或
身为帝王,隆庆帝不是没尝过男色,但他不好男色。况且俞序轩虽不丑,仅以容貌论,与那些以色侍人的男宠还是差距极大。他之相约俞序轩,与其说要债,倒不如说考究俞相学问,发泄心中嫉意。
俞序轩没来,皇帝固然不愿;俞序轩来了,皇帝亦觉不满。
当然,此地四下里无人,他大可让手下高手处置了这一介书生。但,太失帝王风范。
隆庆帝紧盯著夜色下对方沈静的脸,端坐喝茶品茗的动作,发现一时并无别的办法可以惩治这个既是臣子、又是潜在竞争对手的相爷。
隆庆帝挥挥手,让身边侍卫退下去。侍卫还有点不放心,犹豫了一下,用疑问的眼神投向皇帝。隆庆帝大怒,沈下脸说:“区区书生,朕还应付得了!”侍卫们这才退下。
“卿观今夜夜色如烟,可有佳句献上?”隆庆帝淡淡说。
“恰好是有的。诗曰:闲云野鹤不思眠,坡间草亭玉立间。一片月色明如昼,休作人间幕夜看。”显然,俞序轩是将贴於自家门前的对联稍作改进後呈上,固是不为错,然而此情此景下,明示著他心中不耐、草草应付的态度。且这“一片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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