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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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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你一下

——代自序

这是我面世的第二个散文集。

集子取名为《尾巴》,有件事值得一提。

一九九四年九月一日,我给《乐清报》复刊特号写了一篇题为《尾巴》的短文。文章先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某单位发起消灭老鼠运动,规定每位职工必须上交一条老鼠尾巴。张三和李四到食堂去消灭老鼠。张三在食堂里头翻弄,李四在食堂门口守候。张三终于翻出了一只老鼠,老鼠‘嗖’的一声窜向大门。张三喊:‘老鼠!’李四扬起扫把,却虚晃一枪,放那老鼠出了门。张三问:‘你为什么放掉那老鼠?’李四答:‘这老鼠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尾巴。’”接着,我借题发挥,说自己就是一只没有尾巴的老鼠,尽管在历次政治运动和自然劫难中没有被消灭,但人生却缺乏最珍贵、最有价值的东西,正如故事中提到的那只老鼠,它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尾巴,而没有尾巴,那只老鼠的生存就显得毫无价值,甚至连敌人都看不起它。当时,这篇文章发表后,许多人问我,你所说的尾巴,也就是你所说的人生最珍贵、最有价值的东西,到底是指什么?我打哈哈,没作正面回答。今天,我给这个集子取名为《尾巴》,其实,就是有保留地回答这个问题——我所说的人生最珍贵、最有价值的东西,里头就包括自己所写的文章;同时,我也想借此告诉大家,我没有白活,我给自己的人生留下了带有生命印记的墨香。

《尾巴》共收文八十七篇,其成文时间纵跨二十余年,它们拖至今日才结集出版,主要是因为热爱我的几位老师,有三位过早地去世了。他们是叶黄平、张侯光和洪禹平先生。这三位老师是我的重要知音。他们已不在人世,我抚琴便少了一份冲动,少了一份激情。

我断无学问,《尾巴》写得很村俗。另外,我爱发快语,书中个别文章、个别言辞,可能会令某些人感到不解、不适、不快甚或不平。对此,我深感不安和惭愧。

不过,敝帚自珍,我还是小声地对读者们说一句:我的散文,原创性强,文字鲜有伪装,比较本色,而味道说怪不怪,很好读,您无聊时翻翻,或许会觉得日子挺好过的。

这里,顺便打个广告,雷你一下——

如果有人问我:“你最爱看谁的书?”

我回答:“倪蓉棣。”

如果有人倒过来问:“谁的书,你最爱看?”

我回答:“倪蓉棣。”

二○一○年二月于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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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声如水

我出身于农村,心中有鸟儿情结。早年在老家虹桥,屋子被竹林簇拥着,四遭鸟声如水;关门落闩,每每有鸟儿在屋内乱窜,撞击玻璃乒乓作响。最无赖,是清早,麻雀、白头翁、喜鹊、乌鹙、翠鸟、百灵等,或在竹林间,或在树梢,或在屋檐下,或在墙头,或在田垅河坎,嬉戏打闹。它们亮开嗓子,清清沥沥地叫,亮亮丽丽地唱,给静谧的村舍营造了热闹的氛围。尤其是清明时节,叶叶虫声,瓢瓢绿意,空中流动着一股透明的馨香,这是鸟儿构筑香巢、播种生命和希望的季节,其时鸟儿更为活跃,其扑楞声、啼啭声弥漫花村田畴每个角落,流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喜悦;间或,山陬稀客——长尾巴丁也来闹春,它拖着五色斑斓的尾巴,在你的窗前掠过,恰似吱溜溜滑过一道彩虹。要是赶上雨天,布谷声声,燕子呢喃,蒙蒙细雨也变得多情、生动起来。其时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细细咀嚼唐代诗人孟浩然的“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诗句,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孩提时代,我与鸟儿和平共处,同享一块领地,交缘非浅。因了这份“交缘”,我对些许“鸟诗”佳句记忆犹新。“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绿荫不减来时路,添得黄鹂四五声。”……平时下乡,特别是旅游、踏青,这些诗句不光会突然闯进我的脑海,还常常会令我“破境而入”,作无尽的遐思和联想。有时,我有滋有味地给我的孩子解读这些诗句,觉得四周好像有很多鸟儿在飞翔、在欢叫。乐清有首山歌叫《对鸟》,它因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确定为亚太地区优秀民歌而唱响了世界。但身为乐清老乡,尤其是呀呀稚童,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歌中的“长尾巴丁”是何物!有多少人理解“口抹胭脂一点红”之雉鸡有何象征意义,并进而感受男女主人公在对歌过程中心里所掀起的感情波澜?我有理由作如是想:在鸟声如水中喊“鸟诗”、吼“鸟歌”,比在市声掩杀下朗诵“鸟诗”、高唱“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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