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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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燕惊回过了神。

再度看向沈辞时，总觉得他像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纯净得能够一眼望到底。

再也寻不见半分他小时候，那种天然流露出的纯恶。

就连方才说要请他杀人时，眼睫亦只是轻微眨了眨，模样寻常得像是在谈论今夜的天气。

“谁？”

沈辞顿了顿，“羽林卫副统领——盛名。”

盛扶京的二哥。

谢燕惊轻巧地从窗户边翻了下去，他绕着沈辞转了两圈，“上次我没来，你是怎么熬过去的？”

沈辞小时候，曾经用抓来的野兽、昆虫做过实验。

给它们灌下清梦引后，体型较小的虫子会立即毙命，而野兽一类体型较大之物，则大多会无比痛苦的挣扎许久才慢慢死去。

饮下它们毒发而亡之后的血液，便能够克制清梦引带来的欢愉与痛苦。

但这毕竟只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到了后来，每次饮完毒血，沈辞的神智总会陷入一种近乎癫狂的境地。

谢燕惊在外头替他遍访名医，有位西楚的巫蛊术士还曾千里迢迢过来瞧过，得不出什么确切的结论。

只是他能肯定，沈辞如今已不受清梦引之扰，反而是他自小喝下的那些毒血，是他神智癫狂的来源。

既然毒与血二者相克，沈辞便索性不再饮血，反去用清梦引压制体内之毒。

然而，那是个犹如烈火焚烧的过程。

每次喝下清梦引，他都不再感到半分欢愉，宛如烈火烧干了他体内的每一滴鲜血，这漫长的折磨仿佛无穷无尽，很容易生出自己身处地狱间的幻觉。

谢燕惊本觉着，沈辞已不是常人，纵然是痛苦，想必他早就习惯。

直到半年前，他亲眼瞧见发病中的沈辞，试图吸食人血。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骗了那个小丫头过来的，总之谢燕惊到的时候，那丫鬟已经死了。

沈辞的指尖就点在了这人的咽喉之上，平静地划开了此人的肌肤，略带欢愉地轻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

谢燕惊厉声制止了他。

连人血都喝，那又与野兽有何异？

以后每次沈辞饮下清梦引时，谢燕惊都不敢放任他自便，他去寻了许多暂且压制痛苦的药物，但沈辞却拒绝了。

他只是摇了摇头：“怪物，人，不能一样。”

沈辞的身.体早就和寻常人不一样了，寻常人调理身子的草药，对沈辞说不准反而有害。

此话有理。

谢燕惊收了这个心思，却又忍不住问道：“谁跟你提过什么，怪物？”

沈辞纵然聪明至极，但没人开蒙，他也没有任何汲取消息与知识的渠道。

‘怪物’这两个字——“是连翘说得。”

这个清瘦的少年，平和地谈起连翘，“连翘要杀死锁链，错了。”

连翘来过好多次，一开始她只是偷了府里的东西，大着胆子藏在西苑。

藏东西的时候，连翘偶尔会来看沈辞几眼，还会把他当成逗趣的什么东西，对他说上几句话，得不到回应以后还会冲他扔石头。

后来，她喜欢上了沈辞，有一天还带来斧头，想要将他的脚踝间的锁链劈开。

沈辞只是无所谓地看着她，略歪了歪头，重复着此人方才的表白：“我喜欢你？”

“我今晚就得走，库房里已经在查点了，贱婆子居然不告诉我……”连翘焦灼着自言自语，“你等会儿来帮我把东西运出去。”

那是命令的语气，“我舅舅在墙上挖了个狗洞，你和我一起把东西搬到那边，千万不能出声，听懂了没有？！”

沈辞是个傻子呢，他哪里听得懂自己的话。

连翘叹了口气，刚想自顾自帮他劈开锁链，却只听见那傻子静声说了句，“不要。”

惊愕的望过去，只见沈辞的半张脸沐浴在月光之中，是很漠然的样子。

连翘几乎气笑了，恶狠狠举起手里的斧头，佯装恐吓道：“你个傻子，不听我的话，我现在就砍死你！”

她本来也不是婢女，潜入府中只为了盗取钱财，很是有些功夫在身上。

对沈辞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昳丽少年，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沈辞的嘴角似乎往下垂了垂。

这个江洋女大盗便又放软了语气，故意做出魅惑的样子，“小傻子，你难道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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