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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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亭笑笑：&quot；叔；本事谈不上；一个小染匠；还说什么本事呀！至于我爹哪辈子积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老人家当辈子行了好；所以我才玩命地干。&quot；寿亭的话字字铿锵。

王掌柜苦笑一下：&quot；好嘛；你是玩命干了；我可受不了了；你没来之前；周家那染坊都想卖给我了；可偏偏你来了；这是命呀！&quot；

寿亭委屈地说：&quot；叔；你嫌我？'

王掌柜说：&quot；不是嫌你；寿亭呀；你快把你叔挤煞了！&quot；

寿亭傻里透精：&quot；叔；瞧您老这话说的！我哪有这么大本事？我那边看着挺热闹；白忙活；不赚钱。&quot；　txt小说上传分享

2。蝎子篡

周掌柜说：&quot；还想怎么赚钱？这几年；周家添了十八口染缸；连着买了仨铺子。往下该买我这大昌染坊了吧？&quot；

寿亭又给王掌柜斟酒；他自已根本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好像是专门来侍侯人的；&quot；叔；咱们门靠门；周记和大昌是一回事；过去讲的是'家贫望邻富'；我那买卖好了；来往的人多；你这也跟着沾光。&quot；

王掌柜把眼一瞪：&quot；寿亭；拿你叔耍着玩吧？你那价钱那么低；让我怎么干？还沾光；尽给我说些甘甜不垫饥的。&quot；这里；王掌柜已经有些酒意。

寿亭往后拉一下凳子；装作茫然地说：&quot；不低呀；叔。你这话从哪里来的？&quot；

&quot；你是不低。你那买卖多；一缸顏料十几匹布。用的又是德国顏色；又鲜亮；又不掉色。&quot；

&quot；叔；你这话就不对了。那德国顏料又不是光卖给周家；不卖给你。你也能用呀。要是你那些伙计不会用；派两个灵透的去我哪儿；我说给他们怎么使。&quot；

王掌柜用鼻子哼了一声：&quot；寿亭；这不用你教。我现在是一缸顏料用半月；就是这样；还赔本。那德国顏料不能过夜；你买卖多；当然行。十几匹布一齐下；既合算；又漂亮。我敢吗？那德国料放上一天；第二天就变色了。你让我一缸料染一匹布？&quot；

寿亭收敛笑容；正色道：'叔；这怨不得我。我不能为了照顾你；把布染得乌了叭叽的。那不仅不能照顾你；连周记也得完蛋；买卖少；咱找缘由；为什么买卖少；咱找到了缘由也就找到了病根；咱想法儿治；不能你这边长肺病；我也得跟着咳嗽。&quot；

王掌柜见寿亭眉毛立起来；口气又缓和了些：&quot；好；你用你的德国料；叔不说了；你把那价钱抬起来；这可行吧；寿亭？&quot；

&quot；叔；你知道；我原来是个要饭的；俺爹收了我；也就是收了个劳力；我是跟着干活；做不了主；哪有伙计支使掌柜的？&quot；

院子里；写大仿的大儿子停下了笔；把凳子朝门口搬；两眼乱转；想听听屋里说什么。

王掌柜自已拿过酒壶；一头将酒壶倒杵在茶碗里；端将起来；一饮而尽。然后碗往桌上一蹾；盯着寿亭说：&quot；寿亭；叔看你是个明白人；我有句话对你说。这么着；叔也别给你说些用不着的了。&quot；他身子向后一挺；&quot；你把价钱提起来；少用或者不用那德国料；年终大昌挣的钱里有你二成；这可行了吧？&quot；

寿亭惊异地摇摇头；然后眉毛渐竖：&quot；叔；我陈六子是个要饭的；我都饿得快死了；也没偷过人家一个棒子：冬天脚都冻烂了；我去要饭；人家那棉鞋就晒在窗户台上；我也没偷来穿。我活得就是个直立；这种吃里扒外的事；陈六子今生不干！&quot；

寿亭说罢从裆里抽出凳子放回原处；站起来走了。院中；他见王掌柜的大儿子看他；就大声说：'兄弟；好好念；念好书；直直立立地做人！&quot；

王掌柜透过帘子；看着寿亭离去。

寿亭回到周家；饭都摆好了；一家人等着他回来。大家见他面有怒气；都多少有些害怕。柱子站起来就想走：&quot；我和伙计们一块儿吃去。&quot；

寿亭吼道：&quot；在这里吃！&quot；

柱子胆怯地看他一眼；坐回原处。

周掌柜小声说：&quot；老王气着你了？别和他一样。&quot；

采芹不怕他：&quot；别人气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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