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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湛抬起头，一脸不满正要争辩，却见一个身影寻寻觅觅来到了他们附近。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本有中上之姿，只是一身青衣素淡，头发又紧紧挽成一个螺髻，上面毫无花饰，显得整个人十分黯淡。见她低头寻到他们面前，碧衣女子便问：&ldo;娘子可是在找什么东西？&rdo;那女子头也不抬，只皱眉道：&ldo;是呀，我金簪掉了。&rdo;金簪子如此贵重，普通人家丢了自然非同小可。玄湛赶紧提高自己的仙人乘鸾花灯，说：&ldo;一路都是积雪，恐怕不好找，我帮你照着灯吧。&rdo;&ldo;哎哟，那可多谢了。&rdo;青衣女子终于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见这对母子气质殊众，不似普通人，便赶紧行了一礼，说，&ldo;我刚刚和丈夫单独在前面放灯呢，结果觉得自己头发一动，簪子就不见了。我丈夫不知道疼人，居然让我独自沿路回家去找，结果一直到家了也没找到……&rdo;她一边说着，一边与玄湛走到小丘前方柳树之下。碧衣女子站在小丘之上看着他们。玄湛的灯照着脚下一团微光，两人走到树下时，只见那个女子蹲下去看了一看，然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玄湛提高了灯，照着柳树下倒卧的一团身影，回头朝着她喊道：&ldo;娘，这里有个死人！&rdo;元宵节巡逻的捕快们不少，刚好就有一队在附近，听到他们的声音便立即过来了。有的将围上来的人群拦在十步外，有的检查倒卧在地的男人，也有人拿着册子在盘问那个女子。&ldo;他是我丈夫刘成，我姓魏，人家叫我歆娘……&rdo;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背过去，&ldo;他是手艺人，打首饰的，我们去年避乱到扬州，就住在槐树井旁。今晚我们出来看灯，我的金簪不见了，就折回去找，谁知一路寻到家里，也不见簪子。我一路再寻回来……&rdo;玄湛提着灯靠在母亲身边，听着歆娘的话，看着捕快们检查那具男尸。尸体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喉管被割断，喷溅出来的血被零零碎碎下着的雪掩住了，他侧卧于白雪地中，身上积了薄薄一层雪，手中紧紧抓着一支金簪。这种金簪是五六年前的样式了，当时在簪上刻女子闺名曾时兴过一阵子。这支簪上刻的字是梅花篆，虽看来高雅，但制作首饰的匠人看来并不太熟悉梅花篆，字体拙劣，勉强只是把笔画写对而已。不过字的前半，那一个音旁，篆体刻得近似琵琶图案，显然也颇费了一番心思。玄湛轻轻附在母亲的耳边，说道：&ldo;是个&lso;韵&rso;字。&rdo;她点点头，说：&ldo;篆字的&lso;韵&rso;和&lso;歆&rso;很像。&rdo;一个捕快指着尸体手中的簪子，问歆娘：&ldo;你要找的，就是这支簪子吗？&rdo;歆娘捂面，眼泪从指fèng间簌簌落下：&ldo;是……就是这支。明明是丢了，到处找不到，怎么会在他的手里……&rdo;捕头略一思忖，看看雪上的痕迹，又看看死者手中的簪子，说：&ldo;毫无疑问，是你杀了你丈夫。&rdo;歆娘顿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她拼命摇头，颤声叫道：&ldo;我，我没有杀阿成！我们成亲多年都很恩爱……&rdo;捕头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ldo;刚刚我们来的时候，早已看清楚了。当时雪地上只有四行脚印，一来一回的那两行，正是你的脚印；另外两行走到树下的，大的那行脚印已经被刚下雪淹没了一半，是你丈夫的，而一行小的，则是这个小孩子的。雪下了足有两个时辰了，你丈夫尸体尚温，也就是说，他死的这短短时间，除了你们三人之外，没有人到过这棵柳树旁边。这小孩是刚刚跟着你过来的，当然不是凶手，那么唯一可能杀人的，也就是你了。&rdo;旁边另一个捕快也说道：&ldo;若凶手不是你，你丈夫又为什么要手中握着你的金簪死去？&rdo;&ldo;冤枉啊，我……我没有杀人！&rdo;歆娘面如死灰，却只能拼命摇头，只是辩解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ldo;带走吧。&rdo;捕头一挥手，捕快们熟练地拿着铁链就过来要锁人。玄湛见他们粗暴地拉起歆娘，不由分说就要带走她，不由得皱起眉，又看了男尸手中的簪子一眼，拉了拉母亲的衣袖。碧衣女子拍拍他的头，朗声对那位捕头说道：&ldo;这位大哥，我认为这位娘子并不是杀人凶手，不知各位可有时间，容我说说自己的看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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