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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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很多文艺家庭出来的子女都在这里上学。沈秋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她在文科班,我和刘至诚在理科二班,王建南在理科一班,除了我和刘至诚,其它两位彼此都知道但素无往来。
沈秋在高中时代被称为“冰美人”,是无可争议的校花。当年她走在校园里像一个孤傲的公主,面若冰霜、目不斜视,背上一条粗黑发亮的辫子随着她起伏的身体轻轻摇曳。每到国庆、五一的文艺晚会上,她会和另一个女孩一起跳双人舞《青春圆舞曲》,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她们做出最后一个奋勇前进、勇攀科学高峰的舞蹈定型动做时,沈秋修长的双手柔若无骨地伸向远方,这时她双目依然低垂,面容忧郁,让所有的男生目眩神迷、黯然销魂。
后来,男生们在私下就给她取了一个代号:黯然销魂。当时全校男生都在暗恋她,但谁也不敢去追,我也不例外,高山仰止,心向往之。
所以,整个中学时代我和她一直无缘相识,其实相识也白搭。
八十年代末的高中生学习相当轻松,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踢足球,所以高考特别困难,一所普通中学一年只能考上几个,有些中学甚至几年也考不上一个,这很像古代社会的科举,每一年都会涌现出不少的范进同学。
那一年高考结束后,西南中学考出了历年来最优异的成绩:文科班考上了5个,理科班考上了7个。我、王建南、沈秋均在其中。老师家长们奔走相告,整个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庆功酒、谢师宴喝了一台又一台。
就在那个夏天,那个平生我第一次喝得晕晕乎乎的夏天,我迷迷糊糊地碰了一下沈秋的手。当时,语文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现在你们认识了,以后就要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又是同学又是老乡,一定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哦——”
我如遭雷击,完全被沈秋那一只手打懵了,站在酒桌旁魂不守舍,早已想不起当时沈秋有没有和我说过什么话。
那时我满脸通红,只敢看着沈秋的那一双手。
是啊,她的那双手洁白纤巧,美丽绝伦。那天当她像天使一样走进屋里时,其它一切顿时像我一样粗鄙不堪,她圣洁无比,我绝对没有想过要去碰碰她,抬头凝视也是一种冒犯,更不用说把她的纤纤玉手捧到嘴边,那简直是一种亵渎。
在一个17岁少年的眼里,沈秋就是我爱情宗教的女神,我的女王,那时很多像我一样的男生,怀着真诚的崇敬和高尚的冲动暗恋着她,为她的未来担忧,为她的美丽哀愁。
当年我们是多么单纯,多么幼稚,又多么愚蠢!
现在我们总算成熟了。如今,对于我们来说,除了自己我们谁也不关心,除了谎言我们什么也不相信,除了钞票我们一切都可以放弃,除了肉麻我们什么也不必保留——
后来的实事也证明,这些年我们的确违背了老师的愿望,所以多年来我从不敢去见当年我们最尊敬的年级语文老师。
大学时代我和沈秋在重庆,王建南在北京。一二年级的时候,王建南常往重庆跑,于是我们三个成都老乡才算真正熟识。
当年我没想到的是,我和王建南性情爱好全不一样,却在毕业后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中,成为了最好的朋友。这些年我和王建南都虚度了光阴,不知道是我在向学习,还是他向我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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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和我同岁,这么多年没见她,她会不会和当年一样美?
应该会吧,女友周家梅去年夏天过生日时,大家都说她比大学时代更漂亮,这当然是她更爱打扮的原因。记得生日晚会上,我们共同的朋友王建南订了一盒蛋糕,用果浆写下了两行字:生也快乐
日也快乐。
周家梅看着这第二行字,脸色相当尴尬。我们当时已经在闹分居,性生活早就乱套,毫无快乐可言,两个月之后我们正式分手。
我和周家梅感情初现危机之时,就一直想见见以前暗恋过的沈秋,所以参加了两次同学会,每次都在春节,每次的发起人都是发了大财的刘至诚他们几个。
他们显然和我一样想见见她。当然,最近几年也特别流行开同学会:大学同学会、高中同学会、初中同学会、小学同学会、党校同学会、经干院同学会、煤干院同学会、财干院——甚至连十来岁的小娃娃也开始怀旧,开起了幼儿园同学会。
朋友们都说,现在就只有“嫖大”没有开同学会了。
“嫖大”本来不是指“嫖娼人员劳教所”。因为成都人说话比较含蓄,喜欢绕来绕去拐个弯说事,不会直接骂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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