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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锦没有废话。他要听的、要问的、全部问了，全部听了。陈简倒下去了，他也跟着扑上去，一拳头一拳头地往对方身上脸上砸着，一开始被他打的人还能反击和躲避，但苏泽锦一闪不闪，一拳狠过一拳，很快陈简就没有办法还击了，再接着连动弹也不明显。苏泽锦捏着的拳头慢慢松开了。他拖着陈简的衣服，将蜷缩起来的人拖到窗户下。他拉开厚厚的窗户，让窗户外的阳光一下子爆炸开来。被揍得几乎不能动陈简瞬间眯起眼，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侧头&lso;呸&rso;了一声，吐出一颗牙齿。他有点发懵，含混地问苏泽锦：&ldo;为什么……揍我？&rdo;苏泽锦掰起陈简的脸，让他的面对对着自己的面孔，让他的视线对着自己的视线。他心平气和地问一句：&ldo;是啊，为什么呢？&rdo;话音落下，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混乱。苏泽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报警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警察的询问下回答,又是怎么面对得到消息而赶来的陈简的父母的。那两位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人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辈子都在学校里教书的陈叔叔拉着警察给警察递烟,弯着腰陪着笑脸想得到一些消息,陈阿姨则惶恐而无助地、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温暖但已经逐渐缺乏弹性的皮肤紧紧地贴着他的手掌和手背。对方手腕上的玉镯子抵在他的小臂上，又是另一种的温凉。&ldo;发生了什么？小泽,帮阿姨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陈简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很乖巧,怎么会被警察带走呢？小泽……&rdo;苏泽锦有点恍惚。随着这一声声的疑问，那些过去的记忆一一浮现。他和陈简一起爬树摘桃子掏鸟蛋。他和陈简一起轮番玩跳水。他和陈简躺在一张床上一个人睡床头一个人睡床位。他和陈简你一个我一个的分享所有东西。陈简为什么要杀人啊？陈简为什么要杀他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怕的实验，可怕的追求,能把一个正常人变成这样？&ldo;我们先回去吧。&rdo;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从人群中带了出来。苏泽锦顺着对方的力道，被对方牵上了车，又牵进了家门。当熟悉的水晶灯出现在视线里，当光线明明熠熠地从上空千万缕般垂落下来的时候。苏泽锦慢慢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有点干涩，更多地是沙哑：&ldo;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简怎么会突然想要杀你？他为什么是……在开始杀死我的人？&rdo;他直到现在还记得最开头的一幕。那已经变成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段记忆了。要不是沈淮一在那个时候砸碎了镜子，要不是他暂时在那一段时间点里反复停留。他在那个时候，就应该已经死去了吧？那么陈简的实验就成功了。那这些之后的事情，杀了他妈妈又要杀他的蒋军国，被蒋军国拿走的苏氏企业，还有沈淮一‐‐&ldo;……你还好吗？&rdo;苏泽锦在茫然中记起了这件事情，他问坐在自己身旁的沈淮一，&ldo;你喝了安眠药‐‐&rdo; &ldo;没什么事。&rdo;沈淮一说，他抓着苏泽锦的手。苏泽锦能感觉到这只手的温暖和稳定。不由自主的，他一直在飘荡没有个着落点的心脏被吸引了过去。&ldo;我吊完半瓶水就已经清醒了。&rdo;沈淮一说，&ldo;不过要不是你及时赶回来……&rdo;苏泽锦没有说话。他只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在沈淮一的眼睛里，苏泽锦现在的状态并不太好。他将坐在身旁的人轻轻地抱进怀中，他的手掌慢慢地，自上而下地帮助苏泽锦放松肌肉，他还像苏泽锦在床上时候那样，轻轻地亲吻着对方的面孔，从眼睛到鼻梁，从脸颊到耳朵。他轻轻地说：&ldo;这不关你的事情。你还及时赶回来，救了我。&rdo;&ldo;陈简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不正常了。&rdo;&ldo;你注意到了吧？他把杀人实验和现实割裂开开，他认为杀人实验是第一优先级的，而其他的任何人伦道德法律，都屈服在这个第一优先级之下；他认为第一优先级是&lso;绝对&rso;的存在，在其他的时候，他的任何一个方面都非常正常，这没有错。他平常对待人事、包括对待你，他的所有做法都是寻常而正确的，而且这是他发自内心地决定，就像他生命中的那个&lso;第一优先级&rso;，也是他发自内心的决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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