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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漱溟上有一兄长,下有两个妹妹。父亲特喜欢他。少年时的梁漱溟爱静中思维,不喜运动。体质较弱,且有少年斫丧身体之不良习惯(手淫),后觉影响健康,痛加改之。他的生活自理能力也差,六岁时自己不会穿裤子,因背带裤,不会打扣。常晚起。家里人呼他起床,他却说:“妹妹不给我穿裤子呀。”一直为家里人的笑谈。“自幼呆笨,几乎全部小学时期皆不如人。”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丰富,他立志培养自己“自学、自进、自强”的精神。
十四岁时,梁漱溟入顺天中学堂,与张申府、汤用彤同学。当时他与班上的廖福申、王毓芬、姚万里三人最要好。廖少年老成,勉励大家自学。相互间依年龄称大哥、二哥、三哥。某日四个人谈到兴头上,奔赴酒楼上喝酒吃蟹,以示庆贺。廖福申提议以每个人的短处拣出一个字来,以此呼名警示策勉。于是廖给大家起名:王同学懦弱,妇人气重,取名为“懦”;姚同学擅体育,起名为“暴”;他自己很勤奋,却自谦名为“惰”;而给梁漱溟起的是“傲”。梁漱溟觉得很中肯、贴切。梁漱溟当时确实很“傲”,他的作文成绩在班上常名列第一。“我的特点总喜欢做翻案文章,不肯落俗套。”能出奇制胜,有时亦草率失败。一位王姓的国文先生对他此举很反感,批语为:“好恶拂人之性,灾必逮夫身。”而后来的一位范先生却偏偏赏识,以“语不惊人死不休”褒之。
在顺天中学堂,梁漱溟特别崇拜年级低于自己的郭人麟:“其思想高于我,其精神足以笼罩我。”梁尊称他为“郭师”,课余常去讨教,并将他的谈话整理装订成册,冠名“郭师语录”。学友们讽之“梁贤人遇上郭圣人”。梁漱溟回忆说:“我一向狭隘的功利思想为之打破,对哲学始知尊重。”另一个是同班的插班生革命派甄元熙,鼓励他剪辫子,介绍他入京津同盟会,参加革命活动。
梁漱溟一生笃信佛学,孜孜思索,探求中国问题、人生问题。正是穷于思索和苦闷,他试图从佛学中找答案。就苦、乐而言,他自觉自己家境尚好,也聪明,父母疼爱,却常常苦闷不乐,而家中的女工,天天做饭、洗衣、干杂活,辛苦得很,却脸上常有笑容,并不觉苦。他苦苦思索,最后悟出“人生的苦乐不在外界(环境),而在自身,即在主观。其根源在自己的欲望,满足则乐,不满足则苦。而这种欲望是无穷尽的。”因此,他就注意观察一些社会现象,如坐轿子与抬轿子的,走路的和坐车的。不再以为坐轿子的就乐,走路的就苦。他悟出:“坐轿子的正为某个难题(欲望)发愁,步行的却悠然自得,并未感到苦。”因此觉得对人生苦乐探求与佛学合拍,他就拼命看佛家书。以至十八岁那年拒绝父母为其订婚,十九岁开始茹素至终生,决意为僧长达九年。
“无我为大,有本无穷。”这是梁漱溟送友人的一副联语,勉人并自勉。对于生、死,梁漱溟是“任其自然”。
梁漱溟信奉孔子的“仁者不忧”之说,因此他“乐天知命”。抗战期间,袁鸿寿先生在桂林七星岩宴请他吃素席,饭后在一株小树下聊天,恰敌机在头上盘旋下“蛋”,袁鸿寿大惊失色,要避,“万一‘中头赏’”何以对天下人!“而梁漱溟则镇定自若,聊天如常。”“志不可夺。”1976年唐山大地震时,北京人都逃出户外,梁漱溟却安居不动。在居委会、家属再三劝告下,最后才有几个晚上到寓所后门草地上露宿。
趣事(2)
但有时他也“怕”的,怕的不是天,而是人。
1944年梁漱溟在民盟秘书长任上,介绍千家驹入盟,新盟员每人填写“入盟志愿书”并签名盖章,志愿书填好后,他又叫其当场焚毁,不留蛛丝马迹。究其原因,民盟当时还是“地下组织”。
梁漱溟面冷,似不苟言笑,但也不乏幽默。1944年在桂林梁漱溟的续弦婚礼上,热闹非凡,仪式无法结束,让大家扫兴也不好,梁站起来说,自己喜欢听京剧《盗御马》,借剧中人台词并做起身告辞状,说“告辞了——” (拖长声),他就借机扬长而去,众人随之退场。
“文革”中,他以十分幽默而带有不屑的意味向批判者说:“给我贴大字报,自是应有之举;……责斥我驳斥我,全是理所当然。这种驳斥、责斥与其少不如多,与其轻不如重,如果平淡轻松,则不带劲,那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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