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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後，年會正式開始。

按照流程走，第一個環節理所應當是領導發言。

和榮的合伙人有三個，首先上台的是年紀最長的孫總，平時少有來事務所露面，因此沈興其實也只見過他兩三面。

——沒想到卻是出人意料的囉嗦。

陳東耀翹著腿，目光從手機移到了台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吐槽道：「我在手遊把體力都花光了，孫叔怎麼還在上面講？」

同組的女同事也悄悄抱怨：「他都快講一個小時了……」

沈興是這桌人里最淡定的那個，畢竟大學時經常跟校領導打交道，學校里的老師說起話來哪裡是一兩個小時能解決的，而且他是組裡年紀最輕的，對校園回憶也還很深。

或許是感受到了大家無語加嫌棄的目光，孫總咳了兩聲，解釋道：「我的發言稿本來是很短的，但是由於陳總飛機晚點，黎總去接機了，兩人都不能準時到場，所以我才不得已臨時把稿子加長的，大家見諒見諒。」

沒想到boss自己竟然會解釋，台下發出一片笑聲，氣氛緩和了不少。

但是有一個人沒有笑。

緊挨陳東耀坐著的沈興能明顯感覺到身邊人的僵硬，於是出言問道：「經理，怎麼了？」

對方少見的沉默了許久，才沉聲道：「我都不知道……我哥今天回來。」

「你們兄弟之間……」沈興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感情不太好？」

陳東耀側頭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麼呢，我才沒有故意拉黑我哥的電話呢！」

沈興：「……」

說完那句話沒過十分鐘，後台有人走向前跟在孫總耳邊說了幾句，孫總頓時露出釋然的笑容，拿著麥長吁一口氣，開玩笑道：「行了，咱們黎總把陳總給接回來了，我說那麼久也渴了，總算是可以下台喝口水少挨白眼了。」

「沒想到孫總還挺幽默的。」沈興聽到周圍有人這樣議論。

孫總下去後，黎維清和陳東明一齊走上了高台。

這下在場的女同事們都有點不淡定了。

只見兩人並肩而行，身高一致，氣場相投，皆穿著裁剪修身簡約的西裝，一灰一藍，寬肩長腿，風度翩翩，實在是賞心悅目。

在他們上台之前，後台專門有人新拿了個麥架出來，於是兩人走上去後一左一右地站在舞台中心，身前都有一個麥。

陳家兄弟的臉部輪廓長得其實有那麼三分相似，但還是區別更大。

相比起陳東耀而言，哥哥陳東明看起來成熟穩重得多，頭髮是規規矩矩的黑色短髮，長相更加斯文儒雅，眼角雖也是上挑，但雙眼總體較為狹長，不像陳東耀那般好似總是帶著梢風流輕佻。

此時他站在台上，揚著淡淡的微笑，卻能讓人感到威嚴。

「很抱歉，因為飛機延誤所以遲到了一會兒，有勞孫總費盡心思擴充講稿了。」陳東明說起話來也不緊不慢的，咬字清晰，落落大方，「想必大家聽長篇大論都聽得很不耐煩了，所以我和維清也不單獨來一個一個嘮叨了，索性就兩人一起上來了……哎，別誤會，我們真不是來說相聲的。」

黎維清應和道：「嗯，我們是來回顧過去展望未來的。」

陳東明往旁看了一眼，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過去一年有一半我都在國外風雨飄搖著，所以就請維清先來吧。」

黎維清微笑：「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來匯報下過去一年事務所的成績吧。」

台上兩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台下潛伏的腐女蠢蠢欲動，早已議論紛紛。

「黎總和陳總站在一起好和諧……」

「對啊對啊看起來好默契的感覺。」

「聽說他們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

「真的假的？我最萌這種強強了……」

「噫，你看黎總看陳總的那個小眼神！」

陳東耀冷冷地掃了一眼過去，寒聲訓道：「還有沒有規矩了，要吵出去吵，沒看見上面還站著人說話嗎？」

周圍方才還在嘰嘰喳喳個不停的幾個女同事瞬間噤聲了。

陳東耀平時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現下一板起臉來還是怪嚇人的。

事務所里哪裡有人見過他擺出過這種臉色和口氣？

說實話，就連沈興都被驚了一下。

一半是驚詫於陳東耀的態度，另一半則是被他自己給嚇的。

怎麼總覺得陳家兄弟和他師兄三人之間氣氛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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