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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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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领了。干你这号事儿,我也是老手呢。”他手伸进喉咙,哇哇哇吐几口,也没吐出啥来,就喘息道:“老子怪自己吃了你的脏东西。滚吧!老子不和你计较。正好老婆子打七,不然,她会啐你一脸唾沫星子。”

徐麻子见老顺撕破了脸皮,索性也抹下脸来,说:“啐我干啥?我又没把丫头往人家怀里推,又没叫女人往男人窝里滚,啐我干啥?那黑皮子老道,可老的嫩的都想啃呢。你掏尽耳耵,去打问打问,谁不知道?那打七的把戏,骗别人还成,能骗了我?男的女的,没日没夜一块儿滚,棉花见了火,不着才怪呢,还有脸给人说?”说着,他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纸烟盒和剩下的那个猪蹄子,走了。

6

老顺气得身子都抖了,明知才吃了肉,生不得气,一生气可能得癌,还是忍不住发抖;但神志还清,知道吃了肉,生了气,得用酒解,就边生闷气,边喝闷酒。

猛子进来,见爹一脸通红,正呼哧着粗气喝闷酒,问:“那徐麻子,惹你生气了?那老牲口,一出庄门,就一路冒怪声,胡传混说。看那样子,也喝醉了。”

老顺软了舌头,说:“你快去,把那麻子的腿砸折,把那骨实砸绵,快去!你不去,就不是我做的。”

猛子笑了,“爹,你少喝些,那酒里的话,梦里的屁,管他干啥?”老顺斜了眼睛问:“你去不去?不去,不是老子的种。”猛子取过来酒瓶,拧了盖,说:“你一喝点酒,就这样。妈的饭送了没?”

他这一问,老顺心上给一粒石子打了一下,才记起老伴叮嘱过的事:叫他看好娃儿;才记起莹儿好长时间不闪面了,就说:“不好了,那娃儿,叫她抱走了。”猛子笑道:“人家,在庄门上哩。你悄些说,叫人家听见。”

老顺出得门来,步儿也不稳了。脑中,有个东西猛砸脑膜,轰轰地响。好在有肉垫底,那酒却不上翻,心里也很明白。远远地,见徐麻子正指手划脚地嚷嚷,就吼:“呔!麻子,有啥屁,在老子的面里放来。”徐麻子见老顺踉跄而来,就踉跄而去。

老顺想:“啥白虎带刺,狗屁。”又想,兰丫头,一点也不给娘老子长脸,脸往娘家门上丢。他觉得肚里的气腾地起了,很想揪住兰兰,抡圆巴掌,一下下往她脸上甩。长这么大,他还没打过丫头呢,可这会儿,却想打――不是想打,是真要打,丫头若在跟前,那脸,定然早肿了。不要脸的东西,听见没?那麻子,说啥来着?你干事,人家刷老子的脸……听,人家说啥?男的女的一块儿滚?棉花见了火?

又想起,那兰兰,就是“打七”后变的。“打七”前,还低眉垂首,一脸温顺;“打七”后,就六亲不认了。……那“打七”里,莫非真发生了啥事?那次,兰兰倒真和黑皮子老道在一起。骚鸟。一想黑皮子老道,老顺心中的气开始鼓荡。此刻,若见了那黑鬼,他会扑上,咬住他喉咙,一下下咂,咂出腥热的液体来,像狼咂羊血那样。就这,还不解恨呢。

又想到了老伴。这老妖,竟也去“打七”。“打七”?这会儿,一经徐麻子提醒,说这词儿,味儿就不对了。老顺努力地想跟老伴一块儿入关房的人:会兰子,是个骚货;还有谁,他没打听,但月儿爹也许有,他是啥人?不提别的,只“红头巾换驴笼头”一事,早名扬天下了,是地道的老不正经。他为啥趟这混水?莫非,真像徐麻子说的,往“着”里燃棉花?难说。这一想,月儿爹那张老脸突地现眼前了,渗出一股老不正经的恶心味儿,正望老伴呢。

恶心。一股火腾地暴燃,在胸腔里啸卷。

老顺呼哧呼哧地喷一阵气,很想捡个石头,朝那恶心的脸上砸。他费力地四下里寻,却发现有几人正望他。一个问:“顺爸,醉了?”一个说:“打个醉拳。”老顺想,胡说,我咋能醉?脑中那钹,仍在敲。耳膜上也添了面鼓,开始擂了。胸中的火气都往四肢上荡,步儿虽不听使唤,劲儿却显得很足。

他捡个石头,摇摇晃晃,往前走去,一路大叫:“杀人!”

路人笑了。一个说:“这顺爸,咋耍酒疯?”老顺说:“你才耍酒疯。”却发现,那舌头竟也大了许多。他扬扬石头,那说话的人,就吓得后退。这人很面熟,但脑子浆住了,记不起他的名字。

“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一个娃儿唱。

老顺就踩了那调儿和节奏,走向金刚亥母洞了。

“杀人!”老顺叫。

没人理。没有护关的。那门上,有张纸片儿在风中荡,上面划些怪模怪样的字。老顺上前,一把扯了,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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