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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在他的《猛虎集》的“序”里也说了那么一段。……
此外他的兴趣对于戏剧绘画都极深浓,戏剧不用说,与诗文是那么接近,他领略绘画的天才也颇可观,后期印象派的几个画家,他都有极精密的爱恶,对于文艺复兴时代那几位,他也很熟悉,他最爱鲍提且利和达文骞。……
他喜欢色彩,虽然他自己不会作画,暑假里他曾从杭州给我几封信,他自己叫它们做“描写的水彩画”。他用英文极细致地写出西(边?)桑田的颜色,每一分嫩绿,每一色鹅黄,他都仔细地观察到。……
对于音乐,中西的他都爱好,不止爱好,他那种热心便唤醒过北平一次——也许唯一的一次——对音乐的注意。……
谁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忠实于“生”的一个人,会这样早地永远地离开我们另投一个世界,永远地静寂下去,不再透些须声息!
我不敢再往下写,志摩若是有灵听到比他年轻许多的一个小朋友拿着老声老气的语调谈到他的为人不觉得不快么?这里我又来个极难堪的回忆,那一年他在这同一个的报纸上写了那篇伤我父亲惨故的文章,这梦幻似的人生转了几个弯,曾几何时,却轮到我在这风紧夜深里握吊他惨变。这是什么人生?什么风涛?什么道路?志摩,你这最后的解脱未始不是幸福,不是聪明,我该当羡慕你才是。
这年12月,新月社同仁为了编辑徐志摩全集而忙碌着。徐志摩生前一批信件和几本日记曾交凌叔华保管,胡适曾写信给凌叔华,让她提供这批志摩遗稿,凌叔华12月10日复信说:志摩于一九二五年去欧时,曾把他的八宝箱(文字因缘箱)交我看管,欧洲归,与小曼结婚,还不要拿回,因为箱内有东西不宜小曼看的,我只好留下来,直到去上海住,仍未拿去。我去日本时,他也不要,后来我去武昌交与之琳,才算物归原主。……今年夏天,从文答应给他写小说,所以把他天堂地狱的案件带来与他看,我也听他提过(从前他去欧时已给我看过,解说甚详,也叫我万一他不回来时为他写小说),不意人未见也就永远不能见了。……前天听说此箱已落徽音处,很是着急,因为内有小曼初恋时日记二本,牵涉是非不少……日记内容牵涉歆海及你们的闲话(那当然是小曼写给志摩看的),不知你知道不?
12月18日,胡适另写一信给凌叔华:昨始知你送在徽音的志摩日记只有半册,我想你一定把那一册半留下作传记或小说材料用了。但我细想,这个办法不很好。……你藏有此两册日记,一般朋友都知道,……
所以我上星期编的遗著略目,就注明你处存两册日记。……今天写这信给你,请你把那两册日记交给我。我把这几册英文日记全付打字人打成三个副本,将来我可以把一份全的留给你做传记材料。
1932年1月初,凌叔华由武汉来北平度假,林徽因到史家胡同寓所找到她,向她要志摩在伦敦写得那两本英文日记。凌叔华说:“日记确在我手里,是受志摩委托代他保管的。要交出的话,也只能交给陆小曼。”
林徽因怏怏不快地又去求助胡适,胡适几次打电话又登门索要,凌叔华只是搪塞。
后经许多朋友斡旋,凌叔华才勉强把日记和八宝箱交给了林徽因。
半个世纪以后,1982年10月15日,客居英国伦敦的凌叔华致信陈从周,旧事重提,信中说:这情形已是三四十年前的了!说到志摩,我至今仍觉得我知道他的个性及身世比许多朋友更多一点,因为在他死的前两年,在他去欧找泰戈尔那年,他诚恳的把一只小提箱提来叫我保管,他半开玩笑地说:你得给我写一传,若是不能回来的话(他说是意外),这箱里倒有你所需的证件。……不意在他飞行丧生的后几日,在胡适家有一些他的朋友,闹着要求把他的箱子取出来公开,我说可以交给小曼保管,但胡帮着林徽音一群人要求我交出来(大约是林和他的友人怕志摩恋爱日记公开了,对她不便,故格外逼胡适向我要求交出来),我说我应交小曼,但胡适说不必。他们人多势众,我没有法拒绝,只好原封交与胡适。可惜里面不少稿子及日记,世人没见过面的,都埋没或遗失了。……
1983年5月7日,凌叔华再次致信陈从周,对上信所讲到的史实作了补充说明:前些日收到赵家璧来信,并寄我看他写纪念志摩小曼的一文,内中资料(为志摩传)
提到当年志摩坠机死后,由胡适出面要求朋友们把志摩资料交他的事。其实那时大家均为志摩暴卒,精神受刺激,尤其是林徽音和他身边的挚友,都有点太过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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