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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思忖着,不敢开口。皇帝看向崔纯湛:&ldo;崔少卿。&rdo;崔纯湛不敢应答,只是后背的汗迅速渗透了衣裳:&ldo;臣……臣还……&rdo;皇帝见他如此,又一指半趴半跪的钱关索:&ldo;你说!&rdo;钱关索体若筛糠,趴伏于地,说不出话。皇帝咬牙恨道:&ldo;你若不从速招来,朕抄你九族!&rdo;钱关索言语混乱,仓惶说道:&ldo;罪民……罪民曾带着一群人去公主府清理下水道……罪民从水道中潜入的……&rdo;&ldo;公主所住之处是高台,所有饮食及用水,都是侍女与宦官们送上去的,那里哪来的水道?&rdo;皇帝愤然道,&ldo;崔少卿,你倒是解释一下,犯人如何盗取凶器九鸾钗?&rdo;崔纯湛无言以对,赶紧站起认罪:&ldo;臣疏忽!臣为早日让凶手伏诛,以慰公主在天之灵,因此急于审案,日以继夜,精神不济,竟疏忽了此重大线索!臣恳请皇上稍作等待,容臣等再行审讯。&rdo;大理寺丞立即召唤几位主事与知事商议。一直袖手旁观的御史中丞蒋馗慢悠悠地问:&ldo;崔少卿,犯人所做的事情,为何还需你们商议?&rdo;崔纯湛对于他落井下石的行为也不动怒,只说:&ldo;只因当时审讯时,是刑部派人来与大理寺协同审问的,因此我部担心是否因沟通不畅而出了差错。&rdo;本想置身事外的王麟,见自己终于被扯进去了,只好拱手道:&ldo;确有其事,但我忙于事务,只让我部出最好的人手,尽最大的力,至于其他,本部侧重以律定罪及刑罚事,就无法帮忙太多了。&rdo;皇帝听三法司互相推诿,个个只会搅浑水,只能回头看向郭淑妃,见她呆呆坐着,失去女儿之后,一下子像老了好几岁,不由得心下惨然,觉唯有她与自己才是风雨同舟。他站起身,喝道:&ldo;都给朕闭嘴!&rdo;众人立即噤声。皇帝的目光越过满堂众人,终于落在黄梓瑕身上:&ldo;杨崇古!&rdo;黄梓瑕赶紧应答:&ldo;奴婢在。&rdo;&ldo;你是朕钦点辅助大理寺的人选,关于此案种种,你有什么看法?&rdo;黄梓瑕望着他说道:&ldo;此事纠葛甚多,绝非只言片语可以解释。公主之死,也是各个环节一步步勾连造成,有巧合有人为,无法单独拎出来解释。若陛下允许,奴婢恳请从魏喜敏之死讲起,将目前所发生的一切,从头至尾讲给陛下听。&rdo;皇帝勉强平定自己的怒气,冷然朝着她说道:&ldo;好,既然三法司说不出来,那就由你将此案一五一十说一遍,一切前因后果都给朕解释清楚!&rdo;&ldo;是。&rdo;黄梓瑕躬身道,&ldo;奴婢认为,整个案件的开端,是一个女子受ru的事件而起,但串联起所有案件的线索,则是一幅画‐‐张行英家中珍藏的先皇御笔,也可能是先皇绝笔。&rdo;黄梓瑕示意张行英出示那幅画,又说道:&ldo;至今我们仍不知道先皇为何要画这幅画,而这幅画的真正意思又是什么。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本案中凶手的手法,或者说三个人的死法,与这上面的涂鸦是一模一样的。&rdo;皇帝神情复杂地看着那副画,问:&ldo;这真是先皇手笔?&rdo;&ldo;毋庸置疑。&rdo;李舒白说道。皇帝将画接过,仔细查看许久,长出了一口气,说:&ldo;不知先皇留下这样的画,究竟是何意思?&rdo;&ldo;这倒还不清楚。只是,本案中的三个死者,魏喜敏,正是契合第一幅中的天降雷霆,焚烧致死。第二幅,则正是困在铁笼之中的人,预示的是孙癞子之死。第三幅,鸾凤飞扑而下啄人,则应是……&rdo;她望着皇帝,不再说话。而皇帝已经清楚她要说的,是他那死于九鸾钗之下的女儿。皇帝捧着那副画看了许久,声音略微嘶哑:&ldo;先皇留下的画,为何会暗合十年后的这场杀人案?&rdo;&ldo;先皇虽英明神武,但以奴婢之见,应绝不可能预先知道十年后的这几桩杀人案,更不可能因此将杀人案绘成这样的涂鸦,借以示意后人。我想,先皇此画,必有其他用意,但当下在此案之中,却被用作了另一个用途‐‐凶手在作案之中,为了替自己掩饰罪行而扯上天谴这个罪名,在看到这幅画之后,便故意贴合这幅画而谋划了三桩杀人案,企图借耸人听闻来掩人耳目,以求逃脱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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