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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眠心頭大定。

萬幸當初她替君凜抄寫秘籍時手被凍傷，屋內還留了些沒用完的藥膏紗布，溫眠乾脆拿出來全替少年用上了，潔白紗布在他脖頸處纏了一圈又一圈，更襯得他臉龐瘦削，看上去脆弱又蒼白。

她在包紮完後，又將少年手下的紙張抽出點燃，隨口道：&ldo;字寫得不錯。&rdo;

少年眼睛瞬間亮起，刷刷寫下：&ldo;是被送來長留山之前，奶奶教我的。&rdo;

&ldo;奶奶？&rdo;溫眠有些詫異。

少年繼續寫道：&ldo;是在孤夜城收留我的奶奶，她不會說話，因此只教會我識字和啞語。&rdo;

難怪聽他說話總帶著點奇怪的腔調。溫眠暗想。

她復將紙張抽出點燃，一回頭卻發現少年還在奮筆疾書：&ldo;奶奶後來去世了，我便繼續流浪，最後被修士抓住，送來長留山當下仆。&rdo;

&ldo;謝謝你救了我，你為何會住在後峰？&rdo;

&ldo;你需要下仆嗎？我可以來給你當下仆，以前我學過怎麼照顧奶奶，所以肯定也能照顧好你。&rdo;

這人剛恢復點精神就生活虎的，話茬子一堆一堆，溫眠燒紙的速度都趕不上他寫字的速度。

溫眠：&ldo;……&rdo;

她正色道：&ldo;不要浪費我的紙，我總共就這麼幾頁。&rdo;

少年這才侷促地停下筆來，像是怕自己沒表現好，惹溫眠不悅，還緊張地搓了搓手指。

溫眠瞧著他這模樣，不知為何，只覺得心底像是被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撓過一下。

她語氣是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溫和：&ldo;我不需要下仆。&rdo;

少年的眼眸瞬間黯淡下去。

溫眠剎那覺得自己像做了什麼錯事，掙扎著補充道：&ldo;我……身邊有很危險的人。&rdo;

&ldo;你跟著我，容易死。&rdo;

少年聽後，作勢又要在紙上寫字，但轉瞬想起溫眠方才的告誡，只能笨拙地儘可能用好懂的手勢比劃：[你不怕死嗎？]

溫眠辨認出他的意思，認真道：&ldo;我怕。我不想死。&rdo;

&ldo;所以我不能做讓他不開心的事情，不能向他提出請求。&rdo;

&ldo;因此，你不可能成為我的下仆。&rdo;

少年這次聽懂了，抿緊唇好半天都沒有回覆。

就在兩人陷入沉默的時候，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響從少年腹部傳來，他悚然一驚，臉和耳朵都變得通紅。

當初在溪水畔初遇，溫眠還覺得這人看上去挺凶，後來發現對方妖族身份，溫眠雖面上不顯，但心底早已暗自戒備。

沒想到接觸下來，這反而是有生以來，最讓她沒有危機感的一個人。

溫眠語氣又好許多，起身道：&ldo;我去給你拿點吃的。&rdo;

她算了算今日的菜單，詢問道：&ldo;晚上的話，我只有菜湯，你要不要？&rdo;

少年幾乎要將臉埋進手臂里，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溫眠覺得，這人有意思極了。

她心中鬆快，立馬便出門想去偏室拿吃食，不料剛踏出門便見院門處出現一道紫衣身影。

溫眠渾身血都涼了下去，手指一松，拿著的空碗頓時掉在地上，清脆碎裂的聲音傳出很遠，惹得君凜側目朝院內望過來。

溫眠膽寒的同時，忍不住心想：幸好她出來便將門關上。

君凜這次是來催她進度的，同溫眠視線對上後，徑直開口道：&ldo;上次交給你的秘籍，寫好了麼？&rdo;

溫眠心中又是一沉。自然是沒寫好，本打算今日完成，奈何救了個人後，便將時間耽誤了。

她戰慄不已，抖著唇道：&ldo;我馬上寫完。&rdo;

君凜眉間微不可見地一皺，語氣放輕道：&ldo;意思是，還沒寫完？&rdo;

溫眠咬牙：&ldo;我現在就寫。&rdo;

她說完轉身衝進書室，將竹簡和筆墨都拿出來，就像當初被罰重寫的時候，直接坐在院內開始趕進度。

君凜也不再多說，如當初那般站在院門等她寫完。

直到天色破曉，溫眠才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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