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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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夫人脸色苍白,嘴唇简直都要抖起来了:“这,这……那麽──”
万夫人一声冷笑:“可惜了哇,他那时就在飞机上的。”
华夫人没有下文了。
华小姐听得似懂非懂,却又不好插口,她不知她们话语中的“那人”是谁,而这一段模糊的陈年往事,也是她所陌生的。
华小姐等了许久,她母亲的声音才怯怯幽幽地响起:“大阿姊,你说……他俩可真的……?”说著又用手比了一个动作,是华小姐从没见过的,她不知是什麽意思,那手势带著令她陌生的风尘气,由母亲做来,熟练而又新奇,她直觉地感到轻微的猥亵恶心。
“还说呢,这事本也不少,你没见那些老爷们还要嫖戏子麽!”万夫人轻蔑地笑,伸出食指向上一指“也就是他们老长官不知道罢了──或是不管──哪个晓得!”
华夫人也冷笑起来:“看不出,他那样一个人……”
华小姐突然觉得,自己不会再见到司徒雪漪了,直到万夫人下车向她们告别时,她还听见母亲喃喃地骂:“真个痰迷心窍!好好女儿嫁给兔子做甚麽!”
初秋第一片叶子缓缓落下。
华小姐想,这可真个算得上“清秋路,黄叶飞”了。
──是处青山番外二完
☆、死於热带(上)
他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会死在这里。
他就在不远处等他,只可惜他不能再带他回去。
他曾对他说,带我回家。
他在沈默中死去。
白毓初已经几天都没吃东西了。
也没有喝水。
他又渴又累。
这里湿润炎热,毒瘴四溢,虫虺横行,万年巨木遮天蔽日,不见阳光,寂静若死,山高水深,日暮途远。
吾日暮途远。
他至今才体味到,伍子胥说这话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到底是怎样的绝望……和苍凉。
这是他们战败的第二年夏天。几个月前,他带领部队逃入这片密林,这里是他熟悉的地方,他来过这里,并战斗了近三年。
七年之前,和七年之後,心境完全不同了。
七年前,他堂堂正正走出国门,七年後,他带著残兵败将,仓皇逃窜,惶惶如丧家之犬。
七年前,还有人和他临风对饮把臂同游,七年後,那人早已长眠九泉,而自己也末路穷途。
他在密林和矮灌木中踉跄穿行,在他的身後,只剩下几个和他一样狼狈一样疲惫一样饥饿一样痛苦的同袍。他看著他们,就像看到自己,军服破旧褴褛,而子弹用完後无处可寻,枪支反倒成了累赘,然而他们却舍不得丢掉,只为了保留军人最後一点尊严──幸好,幸好他自己的手枪里还剩下一颗子弹。
他下意识地隔著枪套抚摸那把德制勃朗宁,手指描绘著形状优美线条流丽的枪身,这把枪跟了他七年,死在枪口下的人无数,但他怎麽也没想到,自己将会成为最後一个。
他还记得那人送他枪的时候的笑容。他将枪放到他手里,又拍拍他的手,说,毓初,这个给送你,你的佩枪给我。然後,他很自然地将他的佩枪从枪套里抽出来,握在自己手上。
他还记得当时他得意而温和的笑容。
走过密林,豁然开朗。是一条蜿蜒的山涧,淡白的阳光透过重重高大的热带树木洒下来,波光粼粼的溪水静静流淌,涧底澄澈,青石累累。
他非常欣喜,招呼他的同伴,大家扑在岸边,双手掬起一捧水来喝。
水带著微微的腥味,有点苦涩,但掩盖不住嘴里浓重的血腥气,是自己渴了太久的缘故,他喝了好几口,然後才俯下去洗了一把脸。他觉得清凉爽快,连日的闷热疲惫一扫而光。
他眯著眼远眺,过了这条小溪,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自己的故国。
山坡上的荒坟中,埋葬著他的故人。
但树木葱葱隆隆,郁郁成盖。他无法从中辨认出那人埋葬的地方。
他想,自己终於和他一样,都回不去了。
他嘴里含著一口水,缓缓咽下去,冰凉的感觉一路顺著他的咽喉食道,直透肺腑。
他的同伴们三三两两在他周围,或坐或躺,闲聊,或者摆弄没了子弹的手枪,拆开,装好,再拆开,再装好,机械地反复地,如同完成一项任务。
没有人抬头眺望远处的群山。白毓初知道,他们到底是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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