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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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哥,你很烦。」没错。你们不会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去想 : 到底陈心是个什麽人。有一阵子我几乎忘了他只是我所创造的角色,而很认真地去翻看一切我所写过、有关陈心的情节,然後很认真地代入他的处境,去想 : 有这些经历的他到底会变成怎样的人? 我对陈心这个角色本来很有兴趣,因为他身上有很多故事,而且是我素来喜爱的一类攻型角色 : 生得俊美、家庭破碎、执著、有破坏力。
所以陈心不知不觉被我塑造成一个非常复杂的角色——比林春更甚。林春的烦恼是有点似少年维特那种,多愁善感的。但陈心的麻烦之处,在於他身上的某两种情结 : 恋母,童年创伤——我不得不招认,在写他时我看了不少佛洛伊德的书,所以将佛氏两大著名的性心理论述都加诸於此人身上。以下试图用部分精神分析学的理论解读陈心。
不难看出陈心对何清玉实有种不寻常的热爱,这种爱情超越了亲情——在某一段,戴志要求陈心绑住他来做爱,所用的黑白丝巾便是何清玉生前之物。陈三愁无法成为称职的父亲,因此陈心并没有像佛氏理论下的一般孩子——将对母亲的原欲转化为阉割恐惧,转而变成对父亲阳具的崇拜——反之,他一直维持对母亲的热爱,将父亲视为仇人,以致於他曾经想父亲死去(儿子只要将父亲杀死,自己就能占有母亲),以换来家庭的安宁。故此,陈心叙述回忆时,素来直呼父母的名字。这样看来,由於我写文时深受佛氏理论影响,不知不觉就从俄迪普斯情结去塑造陈心的人格。
(後来我因写论文之故,而读了D。 H。 劳伦斯的《儿子与情人》,使我感到陈心与该书的主角有若干相似之处,此处不多叙。)
故此,陈心从何清玉的虐打中感受了隐约的欢愉,影响他成长期间发展畸形的性癖——他後来与戴志欢好时,每每喜爱让戴志受皮肉之苦,就是出於一种他童年时便十分熟悉的施虐心理。至此,或者你会问 : 既然陈心「爱」母亲,则他理应变成受虐狂才对吧? 陈心这方面的转变,我有用上拉岗的部分理论去思考。他的镜像理论实在很深奥,我看完之後加了一点自己的联想。这理论是假设人之所以成为自己(或谓自我'self'之形成)是因为人从镜子见到自己的形象,因此他会自觉自己是个人。放大一点去看,社会便是一面巨大的镜子,人根据这面镜去构成自我,也就是构成一个自己心中所想的「我」,所以人的自我,只不过是选择性的模仿与改造 : 可以是基於与人的相同之处去构成我,亦可出於「我」与他者的差异而构成「我」。
陈心的「我」,是对何清玉与陶微风的模仿,同时建立於他所察觉到的,自己与陈秋跟陈三愁的差异。因此在某一回,我安排儿时的陈心在察觉到自己与弟弟陈秋的分别之後,才自觉自己是个独立个体。他对何清玉的爱慕出於崇拜、天生的恋母,逐渐形成受虐癖。然後,他在陶微风身上看见何清玉的影子,在陶的影响下,他开始由受虐转成施虐——因为何跟陶是陈心最仰慕的他者(与自我相对的人就是他者),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面镜子,故此他渐渐想「变成」他们——这解释了陈心在戴志面前何以是施虐的角色。
但长此下去,陈心在身份认知上会出现极大危机 : 他会逐渐跟陶微风或何清玉的身影重叠,而失去自我。为了从他者(即陶微风跟何清玉)手上夺回主权,戴志对陈心而言就成为重要的工具。一方面他满足了陈心的施虐心(包括身心、欲望与戴志个人前途,一时皆掌於陈心手中),另一方面戴志也让陈心对自己与母亲、陶微风的关系作出深远的反思与回忆。结果是,陈心因不想失去戴志,而渐渐察觉他和何清玉、陶微风均是三个独立个体,陈心有他自己的价值。因而,到了最後,陈心不需要再依赖对戴志的控制来确立自己的存在,所以他让戴志在关系中作出抉择 :去,或留,皆出於戴志自己的意志。
当然,在陈心自我觉醒的过程中,陶微风这个角色是不可或缺。很多人或者不能够接受陈心与陶微风有过两次出轨,但如果陈心并无跟陶微风做爱,他永远看不清镜像与真实的分别。所以,他和陶微风的一段就有去魅化的作用(De…mystification),如果陶微风是一个层层组成的迷思(他对陈心而言,象徵欲望、理想人格),那两次的性爱就让陈心彻底看清 : 陶微风只是一个寂寞的中年人。
戴志的历程我就不作解释,因为他人格上的改变不如陈心来得复杂。而最後,戴志与龙风牵的一段关系,其实是出於两组对应 : 龙凤(龙风牵作为龙凤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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