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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如不说话,只是傻笑。笑了片刻,想起可怜的小马驹,又不笑了。她道:“明德,既李代瑁连卷宗都不曾阅,就不许你中进士,秦州二十多个举子都要受你的牵连,咱们还是回秦州吧,我不介意做匪妻,往后你在哪儿,我都陪着你,好不好?”她是真的打退堂鼓了。长安虽好,不是久居之地,赵放两代经营都未能站稳脚根就被连株拨起,宝如觉得再呆下去,等待她和季明德的只有死路一条。季明德仍是方才给李少源的那句话:“我既是来考会试的,考不中,就绝不会回去。倒是你,方才在后苑可曾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儿?”宝如也不相瞒,把遇到李少瑜的事细细说了一番。当然,也把自己所有的担心全部坦露,她仍觉得李少瑜不会是往酒里加料,欲要害自己的人。季明德又问:“你和李少瑜在佛堂里聊天时,送茶水的那丫头,你可还记得她的脸?”宝如细想了许久,叫道:“你不说我还忘了,那丫头生的有些像咱们大房的苦豆儿,但是皮肤比苦豆儿白细很多,衣衫也穿的亮,我还格外多看了两眼呢。”眼看曲池坊在望,季明德忽而说道:“洛阳的牡丹天下盛名,既今日在秦王府没有赏到牡丹,明日我带你去洛阳看牡丹,好不好?”宝如没心听他说这个,远远见李纯孝家门外,拐角处那株闲时可趁凉,夏天还能等到樱桃吃的樱桃树没了,指着叫道:“我还等着夏天吃樱桃了,哪个不开眼的,竟把樱桃树给砍了?”季明德心说,今天只是砍树以警,若李少源再敢来,明日老子就剁了他的脑袋。人回来了,小马驹却没有回来,马棚里的小母驴大约也觉察出不对劲来,草也不肯吃,一个劲儿在马棚里哀鸣着。宝如在西屋里收拾要换洗的衣服,拆被褥,抱出来放在西屋的廊下。今天不出糖,张氏没有过来,媛姐儿在她这屋子里玩儿,一会儿往自己头上簪朵花,一会儿又往鬓间贴只花钿。季明德和野狐两个将稻生从秦王府偷出来的,佛堂里的残酒与点心一样样给几只野狗试着。点心倒罢了,酒有问题。误食了酒的那只野狗,吃完不过一刻钟,便瘫软于地,像只羊一般不停的咩咩直叫。野狐踩了一脚上去,那狗也不知是痛还是爽,叫的更凶了。这是给妇人们吃的合欢药,可以想象若宝如也吃了酒,会怎么样。秦王府今天设的是鸿门宴,李少瑜是诱宝如的那块糖,而肖景锋,则是杀他的那柄刀。一手替李代瑁除孽子,一手把宝如迷晕了,慢慢儿的从手中哄血谕,两管齐下的鸿门宴,竟叫他给杀出来了。幕后主使是谁?李少瑜那点脑子,策划不了这么周密的局,所以肯定是李代瑁和李代圣兄弟。曾经斩王朝凤以震慑白太后,在季明德心中稍微建立好感的李代瑁,在他心中顿时又变成了一块腐肉。季明德站在窗前,望着西屋廊下走来走去的宝如,她似乎特别喜欢媛姐儿,回头看一眼,塞颗糖果儿,又趁此在那黑丫头的脸颊上香一口。媛姐儿不甚爱她这浓烈的热情,要到糖就躲的远远的,生怕宝如要亲她。若季棠活着,妻女在廊下玩闹,他站在窗前看着,晚春四月,小院暖融,人间欢事,不过如此吧。 分房睡?她似乎一门心思认准他跟胡兰茵圆过房季明德解释了多回慢慢发现她是果真不在意此事也就不解释了毕竟路是走出来的而非说出来的前路漫漫她和他也早已不再是只能用爱情或者床事来维持的那种关系。宝如坐在廊下盯着媛姐儿看了许久,自窗台上的花盆里摘了朵小雏菊插在她鬓角,眼儿笑的甜甜弯弯唇角却一直微撇着,怏怏不乐的坐了片刻,又起身进西屋了。今天哪些刺客季明德并不觉得意外他觉得意外的是,刺客知道琳夫人那证明行刺之人深知他在黑白两道的身份。那个人会是谁呢?琳夫人的艳名远播诸国据说有爪哇人听过她的美名不惜从南诏走水路至怀良做她的入幕之宾。今天的刺客知道他当年和琳夫人那段纠葛就证明其背后的主谋知道他黑白两道的身份,若刺客是李代瑁派的他至少要跟胡兰茵,或者季墨合作才会对他知道的这么详尽。是胡兰茵还是季墨?见野狐还在哪儿逗狗,季明德心烦意乱,斥道:“把这群野狗赶出去,弄脏了屋子成什么样子?去,帮你大嫂把衣服洗了,如此冷天,怎能叫她抓生水?”野狐连忙赶走了狗,到了西屋廊下,也不敢乱动宝如要洗的衣服,只将枕套被面被里等物拿了过来,打了水出来准备要洗。宝如正在里间梳头,忽而回头见野狐在外洗衣服,瞧那枕套颇有几分眼熟,哎哟一声跑了出来,捞起枕套叫道:“野狐,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洗就好,你若无事,出去玩吧。”野狐回头,大哥一双阴沉沉的眼睛,还在窗子里盯着呢。而大嫂霸占了木盆,不肯叫他帮自己洗衣服。野狐心说,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呢?宝如捞起枕套,转身进了屋子。拎干后抽了把剪刀出来,细细的裁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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