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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姝收了笑容，哼了一声：&ldo;景氏，你别忘记，季芈是我同父的妹妹。我跟她的关系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挑拨。&rdo;景氏讪讪地道：&ldo;王后，我不是这个意思……&rdo;芈姝挥挥手不耐烦道：&ldo;好了，你下去吧。&rdo;景氏只得不甘不愿地行了礼：&ldo;是，臣妾告退。&rdo;屈氏道：&ldo;臣妾也告退。&rdo;见两人出去，芈姝无意识地扯着手中的锦帕，问玳瑁：&ldo;傅姆，你知道吗，我刚才为什么要向景氏发脾气？&rdo;玳瑁满面笑容地夸奖道：&ldo;这才是做王后的心胸城府。那季芈再讨厌，王后也不能教人家看出来您对她不满。这样的话，不论您说什么，都是明公正道的管教。&rdo;芈姝摇摇头：&ldo;才不是呢，我刚才心里就是像她这么想的。若不是她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我说不定会当着大王的面说出来。可是看着她说出来时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我吓了一跳。原来说这种话的样子，是这么难看。&rdo;芈姝轻叹一声，又接着说道：&ldo;是，我很讨厌她。我看不起魏氏，她的心不干净，为了得到宠爱使那种狠毒的手段。我也看不起唐氏、卫氏、虢氏，那些人只看到了大王的王位，只想到争宠。像景氏、屈氏那种人，虽然奉承着我，可肚子里何尝没有自己的小算盘呢……&rdo;说到这里，不免心酸，握着玳瑁的手道：&ldo;出了孟昭氏那件事以后，我能说说心里话的，也只有你了。&rdo;玳瑁道：&ldo;奴婢为王后效命，万死不辞。&rdo;芈姝显得有些惶然：&ldo;我为了大王来到秦国，也曾与他如胶似漆过。我为他生下子荡和子壮，以为可以就此无忧。我是王后，我有嫡子，我有大王的尊重和宠爱。可是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子荡是嫡子，他为什么迟迟不封他为太子？我是他的王后，可他却毫不顾忌我的感受，征伐我的母国。难道他半点也不为我考虑吗？为什么他跟我越来越无话可说，和季芈却有越来越多只有他们之间才能懂的事情。我不明白，我真不明白……&rdo;玳瑁道：&ldo;王后，奴婢明白。&rdo;芈姝道：&ldo;你不明白。&rdo;玳瑁道：&ldo;王后，奴婢能明白。奴婢在宫中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没看过的呢？当初先王不也一样喜欢过威后？可后来，这情分这新鲜感过了，就和别的女子有更多属于他们之间的爱好了。像您的王兄，从前那样喜欢南后，可后来，却只和郑袖夫人才有能讲到一起的话。男人的情分，就是这么一回事，您可别过于执迷了。南后就是太上心了，才会弄得自己一身是病，甚至保不住……&rdo;说到这里，她连忙掩口，满是忧心之色。芈姝却摇头道：&ldo;不是的，郑袖会害怕魏美人得宠。我父王当年再喜欢向氏，也会宠爱别人。那些妃嫔再得宠，都会害怕有一天会失宠。她们会变得像魏夫人、虢美人那样，不择手段地去争宠。可季芈不是，她给我一种感觉……&rdo;她难以描述，只无措地在空中画了一个圈，试图解释心底的茫然，&ldo;从前，她一直站在我的身后，显得那样渺小卑微，我觉得她是需要倚仗我庇护的。&rdo;她抓住玳瑁的手，说，&ldo;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是个野丫头，举止连我身边的宫女都不如。可后来，她越来越像我，甚至把七阿姊也给比下去了。而如今，她站在大王的身边，似乎跟大王越来越像……&rdo;玳瑁却不以为然：&ldo;她如何能够与王后相比？她就是一个野丫头罢了，从小就没个女人样。当日跟在王后您的身边，也不过学得几分相似，可一到了秦宫，她又变成一个没有女人样的粗野丫头。芈八子以为大王喜欢那些杀伐决断的东西就去学，却不知道这只是舍本逐末而已。如果女人可以论政，大王还要朝臣做什么？她纵能让大王一时觉得新鲜，可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像王后您这样，拥有名分地位和子嗣，这样自能立于不败之地。&rdo;芈姝却摇头叹息：&ldo;其实说起来，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没有情分在？她生孩子的时候，她中毒的时候，我一样充满恐慌和不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的不放心，比对那些人更甚。她现在让我越来越有一种无法掌握的感觉。我甚至觉得，她以前的驯服也是假的，恐怕她这辈子，根本不会对任何人真正驯服。&rdo;玳瑁听了这话，不禁热泪盈眶，合掌道：&l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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